戏院里,也乱了。
本来,章玉和戏院老板钱文山,把丁飞虎等“演员”都集中起来,举着三角形的日本太阳旗,列队站在院子里,毕恭毕敬地等待着“石野太君”的视察。
外面汽车、摩托车声响起的时候,章鱼还神气活现地朝别人训话,“注意了,都注意了……说你呢,给我打起精神来,太君来了,都给老子好好表现……”
当枪声响起来,门外大乱的时候,章鱼吓得“妈呀”一声叫喊,用手捂起脑袋,便往人群里钻。
王大贵一把抱住他,“喂,喂,章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边乱嚷,一边搂住他的脑袋,挡住他的眼睛,假装保护他。同时,朝着丁飞虎使眼色。
丁飞虎听到枪声,也是吃了一惊,他听得出来,门外的枪响,是驳壳枪声。并不是花万里开的枪。
怎么回事?有人截了花万里的胡?
眼见着外面乱成一团,丁飞虎知道——一定是出了意外情况。
这次刺杀……完没有按照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虽然暂时还搞不清事情的原委,但是,必须得改变计划了。
他迅速跑向礼堂侧面。
首先得去接应花万里。
等丁飞虎跑过去的时候,正看见花万里顺着绳梯往下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花万里爬到离地两米多高,一纵身跳下来。
丁飞虎三把两把,将绳梯拽下收起来,问花万里,“怎么回事?”
“不知道,外面有别的刺客。”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急急地跑回来,丁飞虎朝着自己的侦察员们作了个手势,意思是:停止行动。
这时候,王大贵抱着章玉,还在“安慰”他,“章先生,别怕,别怕,要是打起仗来,咱们大家一块儿上,你不用怕……”
章玉回过神来,从王大贵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慌张地四下看了两眼,手忙脚乱地把手枪从枪套里抽出来,声嘶力竭地叫道:“跟着我看看去,怎么回事,奶奶的,一定是有不良分子……”
王大贵等人,跟在章玉的后面,装作是一群“没事人”,跑向门外。
门外……正是一片大乱。
……
丁飞虎也跑到戏院大门外。
猛然间,丁飞虎发现……石野就在前面。
石野受伤了,额头上被子弹擦破了皮,还来不及包扎,流得一脸鲜血,但是这个鬼子特务头目非常剽悍,不顾伤痛,伊里哇啦地吼叫着,指挥着一群鬼子汉奸,追赶围捕刺客。
这一刻,丁飞虎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呀……这不正是再次刺杀石野的机会吗?
现在,大街上正乱,只要自己掏出枪来,照着石野打一个短点射,必定能要了石野的性命。
他右手往怀里伸去……
但是,转瞬间丁飞虎脑子一转,又把手收了回来。
不行啊……如果把石野打趴下,那么自己也跑不了,周围的鬼子汉奸一拥而上,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绝不能硬干。
莽撞,带来的只能是两败俱伤,这样的买卖,不合算,对于“抠门小气”的丁飞虎来说,没赚头的事,是不能做的,那不符合原则。
没有好机会,宁可放弃。
……
此刻,最紧张的人,就得算是冷士良了。
他正在没命地奔逃。
身后,是无数鬼子汉奸在追击,杂乱的枪声,乱纷纷的叫喊……大批的敌人正在抓捕他一个人。
按照常理,在市区内的主干道路段,行刺日本鬼子高级军官,然后……应该是逃不了的。
处处都是哨卡,遍地都是巡逻队,身后还有大批的追兵……这怎么逃?
但是冷士良有办法。
他钻进一道斜向的胡同里,“滋溜”一下,向旁边一拐,窜进另一条狭窄的死胡同。
进死胡同……这不是找死吗?
不,冷士良另有打算,这个死胡同,很短很小,让人一看,就觉得藏不住人,追兵到了这里,谁也想不到他会往死胡同里躲藏。
更关键的是,死胡同只有十几步长,尽头有一个乱柴堆。
冷士良将身一缩,象一只灵巧的豹子,弯着身子窜进柴堆后面,迅速把自己身上的乞丐烂棉袄往下扒。
他要重新化装。
烂棉袄里,穿的是黑色警察制服。
吃一堑长一智,上一回在北平刺杀月保太郎,他没有来得及换服装,差点被日本鬼子打死,这回,他直接在警服外面套上乞丐服,虽然穿着臃肿容易暴露,但是节省了逃跑时的化装时间。
快……快……
这时候,每一秒都象黄金那样贵重。
直接把乞丐服扒下来,戴上一顶警察帽,就成了一个警察……时间不过几秒钟。
冷士良甚至还来得及擦两把脸上的泥污。
……
“叭,叭,”“咚咚咚——”
枪声,脚步声,叫喊声,乱哄哄地从胡同里涌过,好多的人影,越过胡同,朝前面追过去。
冷士良瞅准时机,从柴堆后面跑出来,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身黑色警察制服,戴着黑色警察大盖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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