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挎斗摩托车,从煤炭事务所,特高课的院里,缓缓开出来。

摩托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别克轿车。

再后面,是一队十余辆自行车,骑车的都是身穿便衣,身背手枪的便衣队特务。

这一溜人马,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开过去。

……

最后面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里,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用一块黑围巾围住大半个脸的人。

他是冷士良。

今天,他作为“自首”人员,要带着一大帮鬼子特务,按照自己献的“引蛇出洞”之计,去抓八路军侦察队长丁飞虎了。

黑色的别克轿车里,坐的是坂田和石野。

……

天气寒冷,坐在摩托车上,更显冷风刺骨,但是冷士良的心里却觉得一片火热。

他歪头打量着市区的街道,目光中闪着无尽的贪婪和留恋。

今天……大概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了。

破旧的街道,枯黄的树木,灰蒙蒙的天空……看起来那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让人留恋。

别了。

再过一会,自己就将血染沙场,以生命的代价,去执行那道“特字秘杀令”。

……

火车站的广场上,今天熙熙攘攘。

除了旅客,更多的是士兵,一群群的巡逻队、警察、特务,在场边游荡,穿着黄军装的日本兵,戴着大沿帽的治安军军官,穿着长袍的地方士绅,维持会、新民会、商会……各种不同的人,迎着寒风,在广场上等待着。

等待石野的到来。

他们都来“欢送”石野离唐返京。

……

丁飞虎和他手下的侦察员们,也在火车站周围游荡。

他们是来刺杀石野的。

在火车站周围,都是闹市,寻找狙击地形,很不容易,最理想的地点,是选一个高房房顶,让花万里架起步枪,基本上百发百中。

但是……找来找去找不到。

这一带到处都是敌人的岗哨、据点,想拿着枪登上周边房顶,基本上没有可能。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最后,只能因陋就简。史大刚拉着一车柴禾,停在离火车站两百米外的街头上,步枪藏在柴草车底下,在石野将要登上火车的一刹那,由花万里开枪射击。

这个计划很冒险。

在四周是敌人的情况下,似乎没有成功的可能,而且也很难撤退。但是丁飞虎他们做了周密安排,进行了各种伪装,准备了几套方案。

冒险一搏!

……

摩托车、汽车缓缓驶到火车站了。

一群士绅、军官都闪开道路,几个高级军官走向前去,车站广场上,特务们、警察们都赶紧驱赶旅客,把人们驱散开,给汽车腾出通道。

一队便衣特务,跑步来到车站月台前,列成两队,把月台通往站台的道路,紧紧把住,不准闲杂人员靠近。

一片乱乱哄哄。

……

汽车和摩托车都停下来。

冷士良从摩托车的挎斗里走下来,据头朝着四下打量,这一片乱糟糟的人群,鬼子、伪军、士绅、普通百姓……各式各样的人,都在他眼前一溜而过。

他的手笼在袖子里,防止冻僵。呆会——动手的时候,手指僵硬可不行。

旁边一个便衣特务,凑上来,阴沉着脸,在冷士良耳边说道:“马先生,现在该你了,赶紧寻找丁飞虎。”

“正在找。”冷士良面无表情,轻轻回答了这三个字。

他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用眼睛扫视着广场上的人群。其实……他根本就没在找丁飞虎,此刻的冷士良,只是在用眼睛对这个世界做做后的告别。

同时——他做着行动前的准备。

他的身上,肌肉慢慢绷紧起来。

一头凶恶剽悍的狼,又要开始行动了。

虽然腿上的伤还没好,但是行动还算自如,马上——特字秘杀令既将再次生效,作为一个优秀的军统特工,刺杀日本特务头目的行动,将在车站广场上,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隆重上演……

冷士良慢慢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走到那辆黑色的别克轿车跟前。

他的身后,监视的便衣特务亦步亦趋,一步不拉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汽车门打开了,坂田从车里走下来。

冷士良凑上去,对坂田说道:“太君,找着眉目了。”

“嗯?”

坂田的脸上现出一丝喜色,今天大动干戈,演这一出“送别”戏,就是为了抓获八路军侦察队长丁飞虎,如果能够成功……那可太棒了。

在石野面前,就是首功一件。

“在哪里?”他瞪着眼睛,望着冷士良。

冷士良朝着车站对面的街道,呶了呶嘴,“太君,我观察到了两个可疑点,一是街道对面,二是左侧的车站旅馆,都有异常动静。”

坂田朝着冷士良示意的方向望过去。

而冷士良的目光,则是越过了石野的肩膀,朝着汽车里的另一个人瞅过去。

石野!

身材高大的石野还没下车,他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戴着一副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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