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带着刺骨的冷意涌入白荶的身体,一点点撕裂着她支离破碎的心。

她依旧执着跪在冰冷的石阶上,渴求北胤能为了孩子放下对她的误会和芥蒂。

门童见她不走,直接嫌恶地将她往后一推。

“赶紧滚,别脏了这里!”

白荶被推得踉跄后倒,胳膊肘直接被蹭得火辣辣的疼。

她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右腿却怎么都使不上力。

毕竟在百年前那场天灾人祸中,她的右腿就被妖族的玉狐公主清芙给废了。

现在的她,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瘸子。

虽是凤王结发妻,却连门童都能欺她之上……

回忆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带着血和伤痛,让白荶止不住颤抖。

她用浑浊无光的眸子望了望殿门方向,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摸索着扶住栏杆,一瘸一瘸走下台阶。

今日求不到,那就明日再来求吧……

篱儿是北胤的亲骨肉,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出事的!

从淼月宫回到火炎洞,已然天黑。

白荶虽看不见,但能用耳朵辨别风和万物在昼夜的变更。

她像往常一样,割破手腕将血滴在烈阳石之上。

以她之血养着的烈阳石,是目前家中唯一能暂缓压制篱儿寒疾的至阳之物。

可近段日子,烈阳石温度越来越低,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嘭!”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展开金色双翼的男人从空中飞旋降落。

羽翼消散无影,北胤一袭暗金素袍,负手而立。

“阿胤……”白荶觉察到了北胤的气息,有些欣喜又意外地朝他走去。

北胤看着她摸索了半天都没走到自己身边来,神情闪过一丝厌恶。

“以后莫再去本王的的淼月宫了,丢人现眼。”北胤冷声说道。

白荶一怔,连忙顺着他的声音去拽他的衣袖:“阿胤,我知道你怨我,可篱儿是你的亲骨肉,你一定要救救他……”

北胤一把甩开她,拂了拂袖口,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过一般。

“那孩子只不过是你借本王上位的垫脚石,这种耻辱之物,死了更好!”

耻辱之物,死了更好……

他的话,一字一字像是刀刃般割向白荶,锋利无比。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的孩子?

“不是那样子的,阿胤你相信我……是清芙把篱儿带回的羽界,并且给他下了寒骨蛊,她想让我……”

白荶话还没说完,北胤已经一掌飞来,将她打落到一丈之外的墙角!

嘭地落地,白荶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痛到碎裂。

“百年前你趁我浴火涅槃之际,用万幽冥火毁我半生修为!若不是清芙用玉狐内丹相救,我早就灰飞烟灭散于九天了!”

“清芙为了救我浑身灵力日渐消散,再也无法提升修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居心何在!”

北胤嗓音锋利,字里行间带着满满的恨意。

白荶的眼泪簌簌直落,苦涩又无措地摇头。

“我没有……万幽冥火是清芙引来的,她是故意陷害我,当年救你的人根本不是她……”

明明是她舍命将北胤救出,怎么就变成清芙的功了呢?

“够了!不愧是魔族余孽,满嘴谎言!你说的话,本王一句都不信!”

北胤冷冷声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有多伤那个女人的心。

他甩袖转身幻出羽翼正要离开,白荶却趔趄跪着朝他爬过来,死死拽住他的袍摆。

“阿胤,你不信我不要紧,但篱儿是无辜的,你救救他吧,只要你把万年火莲给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

白荶哽咽说着,声音仿若泣血般带着嘶厉痛感。

北胤勾起薄凉的唇角,浑身的戾气让整个房间都寒凉不止。

“你若再求,本王不介意亲手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

白荶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被撕裂成碎末,鲜血淋漓。

她再也没有了继续卑微乞求的力气,深吸一口气生生退散眸中的泪。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凤王殿下过来一趟,不给点儿什么赏赐就离开,实在没有王者风范……”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悲伤到麻木的窒涩感。

北胤的神情有一瞬间僵硬,随即阴冷扫向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

“好得很!你这恶心人的嘴脸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他手中随意幻出一物,甩袖朝白荶砸去,毫不留情飞走。

白荶听着风声侧头想躲闪,但还是被北胤甩来的灵石砸中了额头。

顿时,火辣辣的疼。

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如获珍宝地将灵石捡起来捧在手心。

灵石可以助她控制丹田内灵气吐纳,但也能拿去黑市交换控制篱儿寒疾的火晶。

有了火晶,她的篱儿不会哭着说怕冷了,挺好的。

一阵细微脚步声自身后响起,白荶一怔,连忙低头抹去脸上的泪水。

“娘,阿爹又打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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