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入魔后,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身上背负了无数人命。

血债血偿,战争不能再继续了……

白荶想着,放在左胸口的手已经深深地捅进了血肉中,握住了那炙热跳动的心脏。

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闭上眼,狠狠一拔——

“不!!”

四周似乎响起了无心空灵而又沙哑的嘶吼声,在烈阳和暖风中渐渐消散,化为乌有。

……

一年后。

大地发芽,绿荫覆盖了整个断崖边,生机勃勃。

阿木低头在木头上聚精会神雕刻着什么,篱儿托腮在旁边认真看着,眼神清澈,额间有朵莲花印记。

“阿木哥哥,我也要学着刻,然后送给娘!”篱儿对着阿木说道。

阿木笑着从旁边拿出一块平整的木头,教着篱儿一点点雕刻。

夜色渐暗,两人尚未掌灯,各自埋头苦干。

‘沙沙……’脚步声传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自崖边洞穴内走出,面色柔和看着他们,只是一双眼睛浑浊无光,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篱儿,该回来休息了。”

篱儿看到母亲出来,连忙举着手中的木块一跳一跳跑了过去。

“娘,你看,这是篱儿雕的小木人儿!”他兴奋嚷嚷道,但转瞬他便撅着嘴有些沮丧,“可惜娘看不见,等篱儿长大了定要治好娘的眼睛……”

白荶微微弯着腰,接过小木头人细细摩挲一番,嘴角勾着温柔的弧度。

“好篱儿,娘等你长大……”

篱儿郑重点头,随即牵着白荶的手朝洞内走去。

阿木收拾了外头的木头和工具,也快步朝里走。

夜色渐深,一切变得安静如常。

一道金光忽的闪现,一个独臂男人展动翅膀缓缓降落,停在崖边不远处。

他没有移动步伐,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洞穴方向,看着里头传出来的那昏黄烛光。

此生,他断无资格再去打扰他们母子。

但能这样远远看着他们,暗中守护着他们,多少能让他稍稍心安。

……

白荶,岁月悠长,愿你长乐无忧。

而我,如你所言,孑身一人,不得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