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中,教室的后门被风吹开一条缝。

“吱呀”的一声,犹如一个开关,将气氛瞬间爆裂。

“越行昭!”沙海气的整个人发抖了,暴喝声穿破空气墙传播到同层的其他班级,在走廊上回荡。

被点名的越行昭靠着墙壁,散漫的应了一声,完完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沙海直接丢粉笔了,白色的长长的一根落到地上,“啪”的断成两半。

“给我出去站着!下课后再抄写一百遍这首诗,明天早上交上来!错一个字就重新抄!”

越行昭无所谓的站直,正准备出去领罚,半开的眼中缓缓伸起一只纤白的小手。

软软的绵音紧接着响起。

“老师。”

见是阮悠,沙海消了些气,语气也没那么重了:“什么事?”

阮悠斟酌了下,说:“您的真的胡子快掉了,去粘一下比较好。”

沙海:“……”

班:“……”

据说当天,高二整栋教学楼里的班级,无一例外,部听到了狮吼般的震怒声。

引发这场血案的两个中心人物,此刻正站在走廊上一块领罚。

说是领罚,对越行昭来说,靠着墙壁站着也能睡觉,还清净不少,以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很习惯了。

阮悠是第一次被老师罚站,心里有点难过,被呜呜的凉风一吹,鼻子忍不住吸气了。

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啜泣一样。

细微到几不可闻,却犹如针扎一般刺破越行昭的耳膜。

“哭什么?”他然的睁开眼,侧低着眼看阮悠。

清明的视线里,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截白生生的后颈裸露在空气中,微微瑟缩。

几束发丝粘在上面,随着脖颈起伏。

整个人异常的脆弱。

“我没哭。”阮悠侧抬脸,一双大眼睛如往常那般明亮而闪烁,眼尾却是垮的。

蔫巴巴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想安抚。

越行昭低叹:“不想来罚站怎么还帮我补充?”

“我没有帮你补充,”阮悠说,“是沙老师很喜欢他自己的胡子,我看到胡子快掉了,想提醒他,然后好继续上课。”

哪知好心变成了火上浇油,也证明了胡子是沙海的绝对禁区。

想到自己要被罚站一节课,可能还会被其他同学和老师看到,阮悠的脑袋又耷拉下去。

猛烈而来的一阵风,更是将她吹的身体发颤。

冷意侵袭中,一股清爽好闻,带着温度的气息从背后和肩头流入肌肤。

阮悠眨了下眼,目光从珍珠白的花岗岩地面一点点往上移到膝上几公分的条纹外套的下摆。

静静的看了会儿,阮悠又顺着外套移到肩膀。

停留一秒后,她抬起眼看向没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越行昭。

“你怎么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阮悠伸出手抓住衣领,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越行昭按住她的手:“你摸摸,热不热。”

阮悠试着划了划手指。

微凉的指尖在薄茧满布的掌心游移,激起一阵酥麻感。

轻如羽毛却犹如火烧。

“热不热?”越行昭舔舔略干的唇重问了一遍。

“很热。”像是在确定什么,阮悠又划了几下,再反手握住越行昭的手掌翻过来,“这是茧子吗?”

“是。”越行昭回答的很精简,似乎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阮悠了然的点了下头,又在虎口处戳了几下,搓了搓指尖,把手收回去。

过了几秒。

十一班的教室传出班朗读《滕王阁序》的声音。

阮悠无聊的蹭点听听,在听到结尾的诗时,问越行昭:“你会背那首诗吗?”

“不会。”顿了顿,越行昭似是开玩笑的说,“你想教我?”

“可以教你。”阮悠想的很简单,“你被沙老师罚抄写一百遍,意思不理解,很容易抄错。”

“哪几个字容易错?”

阮悠摊开手掰了掰指头:“渚,朝,暮,槛,有四个。”

越行昭弯了下唇:“那就麻烦小阮老师给我写一遍。”

小阮老师在自己的掌心写了两笔,想了想觉得这样效果不明显,又握住越学生的手摊开,边写边讲解:“这个渚字是第一句滕王高阁临江渚的那个渚,三点水一个者。”

“嗯。”越学生懒懒的应了一声。

小阮老师继续讲解:“朝是朝阳的朝,是第三句画栋朝飞南浦云里面的那个朝……”

“不是我的昭?”越学生提出疑问。

“你的昭是光明美好的意思,这个朝是早晨。”阮悠干脆把后面一个字连起来说,“珠帘暮卷西山雨,暮是黄昏的意思,和朝对应,不是帷幕卷起雨,是朝朝暮暮。”

越行昭几不可察的动了下眼帘,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音色清冽,语调微微上扬,慵懒随性。

“对,就是《鹊桥仙》里面的朝朝暮暮。”阮悠接着写槛字,“槛是槛外长江空自流的槛,念jian,第四声,不是第三声的kan,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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