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社位于京城内最大的园林中。

这里山明水秀,秀若天成,走进其中,曲折有致,亦是别有洞天。

哪怕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妥妥的网红景点。

元真扇着扇子走进其中,心中暗赞,怪不得那些文人才子愿意将诗社建在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就在元真感叹时,他突然在人群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二少元雍身穿苏绣玄衣,手拿泼墨扇指点江山,显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少女都在默默的撇向他,柔情万千,暗含春心。

元雍一脸伪善道:“还请诸位不要再嘲笑我三弟了,他虽然交了白卷,但毕竟是能力有限,咱们也不能过于苛责!”

下面的人一听,更是赞叹元雍的大气:

“二少,您就别为他说话了,您一片好心,人家却未必当回事,说不定还会背后骂您傻呢!”

“是啊,他自己没本事,还不让咱们笑了?”

......

元真在后面听着元雍刻意咬重的‘白卷’,眼神渐渐冰冷下来。

看来玲珑说的没错,他交白卷的消息真是元雍放出去的。

诗社这样人多口杂的地方,元雍上来就提‘白卷’之事,安的什么心?

与此同时,众人已经诗兴大发,开始论诗了。

一个穿着青衣的曼妙女子在台上说道:“诸位,今天的论题是读书何用?”

简而言之,就是读书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这也是诗社经久不衰的论题。

很多前辈高人都曾发表过自己的意见,精彩斐然,所以他们现在作答,必定会被拉去和前人比较。

要是辨不过,可就当众丢脸了。

所以这些人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人开口。

毕竟有前辈珠玉在前,他们要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元真看着这些人愁眉紧皱的模样,心中只觉可笑。

就你们肚子里这点墨水,还好意思笑老子交白卷?

这论题在他眼中,简直就是小学生水平。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人群中。

这人先是向二少元雍微微躬身,随后才说道:“既然诸位还在思考,那我便先来献丑了。”

元真眯了眯眼,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他抽了一巴掌的曹进。

下面的文人见到曹进,都十分惊讶。

“竟然是他!”

“谁啊?”

“你不认识他?他可是国公府最有才华的门客,曹进!”

下面的人惊讶不已,要知道这个曹进在国公府很受重视,他的文采在这一众同龄人中,绝对是一骑绝尘的。

只见曹进走上吟诗台,先是将一只手背在身后,随后斜眼四十五度看向天空,摆出要吟诗的必备动作:

“《墨梅》——

吾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诗看似是在夸梅花,实则是在说诗人自己。

我读书的意义不是为了让人夸奖,而是想做一个不向世俗献媚的、坚贞的,有操守的人。

元真听到这话,牙都要被酸掉了,看来吹牛这事真不是现代人发明的。

曹进吟诗完毕,整个现场都死寂无声。

不少人脸上满露钦佩之色,不愧是国公府最有才华的门客,这胸襟,这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就连站在元真这边的玲珑,都不得不承认这真是首好诗。

元真却在一旁淡淡道:“我还以为他多有才气呢,也不过如此。”

这就有胸襟,有气度了?

不是元真看不上曹进,而是他上辈子读过的好诗太多了。

在历史的长河中,无论婉约派,还是豪放派,都有无数让人热血沸腾的诗,而曹进这首诗不过尔尔。

玲珑在一旁,就差捂她家少爷的嘴了。

就算再讨厌曹进,也不能否认他的诗才,少爷一个交白卷的人这么说,不是自找没趣吗?

原本白卷的事,就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

元真却像是没看见玲珑这担忧的表情一般,继续向台上看去。

他在等一个人出手。

很快,二少元雍按捺不住走了出来。

原本意气风发的曹进见此,连忙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向他行一礼。

见到大才子曹进退下去,众人还很惊讶,但见到元雍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元雍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从小便被人称作‘天才’,之前还有一个跛脚道士曾说元雍是文曲星转世,日后定将非同凡响。

后来元雍果然不负众望,十五岁就上了皇榜。

曹进再厉害,也不过是国公府的门客而已,元雍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很快二少元雍就踱步上台,笑的一派温和:“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虚,在下就来抛砖引玉了。”

他这装模作样的德行,又引得一众人的夸赞。

元真却冷淡一笑,伪君子。

在众人翘首以盼下,元雍站上了吟诗台,高声吟道:

“《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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