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软帕之上绣着一朵不知名的白花,为什么说不知名呢,因为这方帕子像是被人珍藏了许久,花瓣周围的针线脚多数都有些脱线了,可持帕之人却仍旧舍不得扔,从帕子的新旧程度来看,帕子主人对其必然是十分珍惜的,若不然这等帕子早就应该被扔了。

千秋撇唇:“是啊,要我说啊,与其杜撰这等虚无缥缈的人物出来朝拜,还不如不拜!不像咱们南昭国,殿下就是神,朝拜殿下,国家有难殿下能够提前卜算,天灾人祸有殿下不远万里亲自上阵救助,这才是神!天下人心中朝拜的神!这群北齐的愚民果真愚不可及!”

夙夜面色不变,神色莫名道:“千秋,休的胡说,获得天命之人就要顺应天意…咳咳…终其一生都摆脱不掉,这样便好了吗?更何况姻缘之事即便是我,也掌控不了啊…”

车辇里泄出几声强抑制住的咳嗽声

千秋神色一紧,扒在车辇一侧:“殿下?!您又犯病了?可还能行?北齐皇宫马上就到了!早先离国之际陛下娘娘便已对您千叮咛万嘱咐!您就是不听!药您也不愿吃,那女子平淡无奇,死了也好,残了也罢!您又何必赔上自己身体!”

须臾后,他神色悲戚,垂眸道:“这样不好!凭什么这些重担要系在殿下一个人身上?如果有的选的话,我宁可殿下不是南昭国皇子!做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这一世”

夙夜唇畔终于扬起一抹苍白的笑,稳了稳心神,缓缓摆手,他手里还攥着那方丝帕

千秋理所当然看到了他手中的帕子,又是一阵气恼:“殿下!你还拿着那破帕子做什么!污秽之物!她自己也都说了不要便扔了便是!真是什么人都敢肖想殿下!就算殿下要选妃,陛下和娘娘一定会昭告天下为殿下择选这个世上最为尊贵的女子方才能够入主不幽殿照顾殿下衣食起居!那女子何其卑微?”

夙夜凝视帕子须臾后放进了面前小案几的抽屉里,温声道:“千秋,不要胡言乱语,不论那位姑娘是何心意,你知我这一生使命,是断然不会也不能谈那儿女情长之事的,既如此你又何需担心?改日找机会将这帕子还了便是,别恼了”

千秋一愣,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殿下身上的担子代表了什么,没有人比从小在殿下身边长大的他更为清楚了。

思及此,他脸色好看多了:“殿下,我刚买了你一直便喜欢的芙蓉糕,北齐不同于南昭,殿下委屈一下,南昭乃是芙蓉花的生长之地,北齐的芙蓉糕自然比不上南昭地道的芙蓉糕,不过也勉勉强强,您尝尝吧”

夙夜强压下心头异样,和煦一笑道:“有劳你了,出门在外,不必要求那么多,玉州城富甲天下,美名在外的是金银饰物,对于这类吃食自是不如南昭幽都。”

而此时此刻,人群当中有一处没有被人潮洪流影响到的地方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那里的那个一脸严肃的红衣男子,实在是……

太丑了!

香肠嘴,泡泡眼,黝黑大痣还长毛

北齐玉州城地灵人杰惯出美人儿,高门贵胄家的闺阁小姐个个貌美如花,男子虽不说貌若潘安也至少算是五官端正,北齐提倡文武双,在京城里大家都要么爱玩弄风雅要么潇洒不羁,极少会出现丑成这样还敢大喇喇走上街任人观赏的

柳叔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站在他身后

反正殿下丑就丑吧,别转过来恶心他就行。

偶尔有人窃窃私语泄进两人耳朵

“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太吓人了吧”

“眼看就要入冬了还拿把扇子!附庸风雅!”

“丑就丑吧,怎地还穿身红衣?”

“可能是引人注意吧!毕竟今日花灯节嘛!”

“这车辇上的公子才是真的好似仙人下凡!脾性极好,这样一做比较,这人可真就是东施效颦了”

“听说是南昭来的贵人!今日便是进宫去见陛下的”

……

柒曜羽手中折扇敲打掌心的动作微僵,南昭的车队刚从他们面前经过,他竟然被人说比不过南昭那个病美人?!

柳叔观他微黑的面色,有些忍俊不禁,花团锦簇中长大的殿下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嫌弃

他一把将扇子插回腰带处,低声道:“这北齐百姓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怎么能以貌取人呢!本殿下还需要用容貌吸引人吗?你说!”

柳叔见他回头,眉毛一抖,赶紧垂下眼睑一本正经道:“殿下,当然不需要!”

必须不需要啊,您用真容的时候往那儿一站眼巴巴靠过来的男人女人如过江之鲫,您易容的时候,丑破天际,但凡你所到之处没人能忽视你的丑,还需要正儿八经的吸引吗?

柒曜羽满足的挑眉,忽而眉毛又是一撇:“刚刚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南昭那一群神棍对于仪仗这种事就跟做法似的,不是重要的事不可能任由仪仗队停留那么久”

说着他拦住一名女子,露出自认为风流倜傥的一笑:“这位美丽的姑娘……在下想问一下刚刚前方是发生了何事啊?车队逗留那么久”

女子原本垂着头闻言抬起头来,看到他那‘猥琐一笑’身躯一抖

明明看着挺瘦小柔弱一姑娘,不知哪里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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