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这些话?”晏临抱着警惕问道。

钟寸心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因为你肯定不是凶手啊。这场屠杀已经有了两个多月,你这几天才到,而且你来到里社之后基本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也不会有机会跟凶手勾搭。”

晏临摇头:“不对,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哦,那是因为快到临界点了。”钟寸心这一回倒是皱了皱眉,思考了一阵才回答,“孙池,就是那只手的主人,也是最近才被丢进去的那具尸体。要说其他人大抵都是通过出卖色相、乞求怜悯而不劳而获的话,孙池虽然行动不便,却真的是在兢兢业业地做每一件他能做到的事情,挣取一切能够挣到的贡献值换取食物。”

钟寸心再度停下来犹豫了一下措辞:“他没有拖累别人,所以他本来不该死的。然而他也被处决了,就说明这位凶手心中的控制欲,已经生长超出了正义的领地,他的正义已经开始崩溃了。”

晏临默不作声,稍微攥紧了拳头。

“而且我喜欢豆豆。”钟寸心用一种“今天气温是23.6c”的口吻陈述自己的情绪与感情,强烈的反差带来更加剧烈的违和感,“虽然那是一个很吵而且什么都不会的小鬼,但是我不太希望让他也躺在这里。为此,我需要一个同伴,一个绝对没有杀人嫌疑的同伴。”

确实,豆豆在里社也基本都是在靠别人活命,也快够得上这位凶手选择对象的标准了。

“你还有其他人可以选啊……”晏临嗫嚅道,“你在里社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这个人不一定是我才对,为什么是我呢?”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距离自己太过于遥远,然而他那种异于常人的思路如此轻易地把自己拉到了悬崖边上,或许再听几句,便会奋不顾身地追随而去。

“因为其实没有。”钟寸心坦然地道,“没有一个像你这样对所有人都不怀有偏见的人了。里社不是一个平等的地方,而普通人在这种生存压力下,一定会想要崇拜别人,通过精神依赖才缓解焦虑,所以不可能不怀着偏见。而你,不是刚刚一来就拒绝了陆衡舟么?”

“但是我不会怀疑墨微。”晏临很严肃地表明了立场。

钟寸心先跳下树,再伸手把晏临也拉了下来:“我也不会怀疑墨微。而且假如墨微是凶手的话,我觉得为了以后受伤的时候能活命,我一定会包庇她的。”

“所以你要我帮你查出来那个人是谁?”晏临落到地面上,站稳,“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我不明白你要怎么处理,要通知陆衡舟么?”

“到时候?”钟寸心笑了笑,“喂喂,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就能够像没发生过一样吧?你不会在指望着,到这件事情结束,里社能存活一半人以上吧?”

晏临没说话,钟寸心无所谓地笑笑:“就我观察看,凶手杀人的间隔不断缩短着。大概今天晚上或是明天晚上,就会动手杀下一个人了。在这样过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轮到豆豆。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清楚这个人是谁。你会帮我的吧?”

这话里话外有任何她可以拒绝的余地么?晏临摊了摊手:“我明白了,我会做的。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查?”

“作为新来的人,想融入环境再自然不过了吧?”钟寸心歪了歪头,“所以跟大家聊聊天,听听大家对里社的看法,想必也很正常才对吧?”

钟寸心说着勾了勾嘴角,笑得无比坦然,晏临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自己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