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怜雁好半晌,终是在她波澜不惊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懊恼地夺过怜雁手中的衣裳,冲出门跑了出去。

之后怜雁与秋霜就疏远了,就连偶然碰面秋霜也只是冷冷从她身旁走过,招呼都不再打一个。

因为白日里赵彦清上衙,怜雁总会很闲,依玲常常会来邀请她去坐坐,怜雁虽不太和她们玩得上,叶子牌也不大会,但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去坐坐,听她们聊些府里的八卦日常,比如三房那儿三夫人与大姨娘又暗地里掐了一回,比如四姨娘拿慧姐儿拉肚子为由把三爷留在屋里,结果惹怒了三夫人,把她禁了足,等等……

说到四姨娘禁足,秒平笑看着五姨娘道:“这下你能轻松一阵子。”谁都知道,因为五姨娘进门后就夺了四姨娘的宠,四姨娘很是厌弃她,时不时使些幺蛾子不让她好过。

五姨娘笑笑,没说话。

许是习惯了五姨娘的寡言,秒平转而又继续打叶子牌。

兰香走过来坐到怜雁身边。怜雁惊了惊,她和兰香向来没什么话,她忽然亲近自己,也难怪她疑惑。怜雁道:“你不打叶子牌了吗?”

兰香笑笑道:“输多了,便让了紫桃来。”紫桃是陶氏的大丫鬟,偶尔也会来串串门。

怜雁笑道:“常常听人说赌输的人停不下,总想着把银子连本带利赢回来,兰香姐姐不一样呢!”

“我也没那么喜欢打牌。”兰香赧然道,顿了顿,又轻声道,“我瞧见你总去沈妈妈那喝药,你住在映月泮,沈妈妈管不着,停了药她也说不上什么的。”

她这是在劝自己停药?怜雁震惊地看向兰香道:“这、这如何使得……”

“为何使不得?夫人不在了,正院都没个主子,沈妈妈嚣张不了多久。你现在受宠,将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要抓紧趁现在怀上孩子才是正经,这样就算失宠了也能有个依靠。咱们做侯爷的女人,不都巴望着能生养一个孩子吗!”

难得兰香对她说那么多话,可怜雁看不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究竟知不知道,在孝期怀孕,生死就掌握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了。

怜雁道:“侯爷在孝期呢,我不敢。”

“你真傻,”兰香道,“你不在孝期抓紧怀上,难道还要等过了孝期继室进门?到时候哪有机会?再说了,怀上之后最多也就让侯爷老夫人不大高兴,可他们也不会真的去害了子嗣,到时候肯定能生下来的。”

这一番话,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就会动心了吧?怜雁觉得,她应该重新看待这位看起来很腼腆的通房,不管她是真的觉得应该怀上孩子还是为了让她失宠才这样说,她都是个主意不小的人。

怜雁故作惶恐,使劲摇了摇头,道:“不好吧,我可不敢惹怒侯爷。再说,就算老夫人真的愿意留下孩子,我以后也抬不起头来,说不定过了月子后就要被打发到庄子上去呢!”

兰香见说不动她,惋惜地摇摇头,“罢了,我是为了你好才跟你说这些,你不想也没法子。”

怜雁笑道:“我知道兰香姐姐为我好,可我胆子小,不敢背地里忤逆主子。而且我也要护着侯爷的名声不是?”

“也是,我说不过你。”兰香道,又回到方桌旁看她们打牌。

怜雁挑挑眉,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