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咳嗽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中招。

昨晚,他应一个富贾邀约赏脸吃了饭,酒过三巡,还去了趟销金窟听曲,记得回去的路上似乎被个小斑秃汉子给撞了一下,回来却浑身都不自在。

起初以为只是小毛病,令他私人大夫调配了药剂,可药剂一敷接着一敷,喝下后不仅不见好,病情还越来越严重。

他害怕了。

症状越来越明显,分明跟他为了抬高药材价格弄出来的疫病一样!

走投无路之时,猛然间听说沈清月能治病,那天治好了一个疫病的汉子!

知州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该死的师爷,昨晚早早离席说要回去歇息……糟了,别是让他把人玩死了!

知州急匆匆来看。

还好来了,再慢点,这师爷都能逾矩把人直接砍了!

“是谁给你的权利?”

关乎到自己的命,知州翻脸不认人了。

师爷面上慌张,知道自己这回是打肿脸充胖子,装大了。

知州看都不看师爷一眼,赔笑着看向松了绑的沈清月,“大夫,此次事件是我疏忽了,瘟疫一事,定与您无关联,听说那日的汉子,还是你治好的箔…不知是真假啊?”

“是又如何?”沈清月冷脸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知州。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你这样子,病的不轻。”

“不用看了,没救。”

知州一听,就差给沈清月跪下来了,“大夫,您别开玩笑啊1

沈清月转头看向一旁发懵的师爷,眼神中充满了深意,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其实还是能救的,就看你的诚意了。”

沈清月眯着眼道。

一句话令知州双眼发亮。

“来人1知州大手一挥,顿时有差人上来。

“师爷私用军权,残害公粮,按律当斩,斩立决1

这便是知州献给沈清月的诚意。

“大人,不要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人1师爷痛哭流涕跪在知州面前。

见知州冷笑着不出声,师爷反应过来,又转头去求沈清月。

可沈清月哪儿会理他,只是一瞪眼,就吓得师爷身子一缩。

她可是杀过人的!

左右找不到活路。

“都要我死,都不让我活1

师爷颤抖着身子带着满满的恨意道,突然在地上装疯打滚,瞅准了机会站起来就要跑!

可周围早已经把手好的差人哪里会放走他。

左一个右一个踹在他的膝盖上。

师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差人架着将师爷的头按在闸刀的匣子前。

“你散布病种,残害百姓,就为了提高药价敛财,你跟我一样不得好死!凭什么受罪的只有我一个1人之将死,师爷也不怕了,他竟不恨沈清月,而是控诉着与他狼狈为奸的知州!

底下分明有听见的病人受不了,要冲击高台。

“狗知州,狗官,不得好死1

今日过后,必然全镇都会有传言,传出知州的阴谋。

“还不快把他弄死1知州气得跳脚。

“我在下面等你1临死之前,师爷如恶鬼。

铡刀落下,收走人命,血液洒了一地。

竟眨眼间有白色的魂魄从师爷的身体飘忽而出。

沈清月盯着这隐约有变红的趋势的灵魂。

高台之上,恰好有风吹拂而起,抚在人身上清凉,可对魂魄就不那么友好了。

这风,又称罡风,专打魂魄。

罡风如同针刺刀刮,将师爷的魂魄一点点打散,不入轮回。

“现在可以救我了吗?”知州半跪在地上渴求道,一旦死了,他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沈清月说过,要让他跪着求自己出来。

沈清月眯着眼,“刚才我有答应你吗?”

“我怎么不太记得了?”

知州愣住了,勃然大怒。

这女子,竟然三番五次刷得他团团转。

“怎么?想动手?”

“我敢保证,整个清红镇,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你的病,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就等着也变成那副模样吧1沈清月指了指路边衣衫褴褛的病死的乞丐。

知州浑身一颤,似乎是被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女子笑得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