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靠山村离县城不近,还是听到了不少县太爷的花名声,像是最近强抢了隔壁村一个去县城赶集的姑娘,姑娘性格刚强上吊自尽了。

跟张子钰的忧心忡忡相比,张守公还是每天看病写东西,妞妞还是每天帮帮忙,出去和小姐妹玩,都没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时隔三天,官府的杂役来了一排,将张守公和张子钰抓了起来。幸好妞妞在隔壁王家玩耍,很机灵的没有回来看看。

“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打头的衙役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张守公还能有心情掸了掸衣服,张守钰紧张的心情倒是也轻松了一点。

到达县衙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俩个人直接被带到官府后院,老太爷的房间。

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坐在堂中,打头的衙役进门禀报,男人正在喝茶,一见他来,兜头一茶杯就砸了过去。

“没有用的东西,怎么来的这么慢?”男人的声音嘶哑。

衙役赶紧跪下赔罪:“大人恕罪,大人息怒,大夫已经带到了。”

“让他进来。”

张子钰看见县令大人目光浑浊,眼下发青,眉间还有两道深深地皱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毛。

“张神医是吧?”县令眯着眼睛看向张守公。

张守公拱了拱手:“在下只是乡野大夫,当不起神医称号。”

县令冷冷哼了一声,衙役怒目而视:“你们乡间小民,见到县令大人,还不赶紧跪下回话。”

张守公神态自若:“学生天宝五年得举人身份,可见官不跪。”

县令大人摆了摆手:“先去看病人。”

满屋子的丫鬟,见到县令带着人过来,都静悄悄的站在那里。床上的老人满发皆白,瘦到脱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能是听到脚步声,两只手使劲往前伸,好像要抓什么。

张子钰突然想起老乞丐,在他去世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应该是油尽灯枯了。

虽然不是自愿来的,但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一看,张子钰按着老人家免得他乱动,张守公开始细细诊脉。

过了一会,张守公冲着张子钰摇了摇头,带着众人走出卧房。

“怎么样?”县令急急问道。

张守公想了想说:“老大人已经药石无医,不知县令大人是想让他清醒片刻,还是糊涂月余?”

县令还是眯着眼睛,没说话。

衙役倒是先开口:“就是一个庸医,将我家老太爷说的这般严重,分明就是你医术不行。”

县令点了点头:“将他们俩关进监牢。”

张子钰挣扎着:“凭什么将我们关起来?”

衙役一边扯着他一边说:“就凭爷是官,别说关你,就是打死你又能怎么样?”

县衙的监牢阴暗潮湿,师徒俩被关在一起,张子钰看着闭目养神的师傅有些发愁,在他眼中师傅是那种不是人间疾苦的人,肯定不明白,被关进来就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怎么办?妞妞或许还不知道呢,他们得怎么出去?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张守公终于说话了:“子钰,你能不能不要走来走去,有点闹。”

张子钰可算能跟他说话了:“师傅啊,想想办法吧,咱们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妞妞自己在外面,多危险1

“能有什么办法,”张守公摇头:“为今之计,只有等。妞妞一个人没问题,倒是你,挺大个小伙子,不要婆婆妈妈的。”

张子钰听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话说的有点心塞。又想了想,也确实找不到办法,就也坐在脏兮兮的床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