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扫义庄,邢捕快给你们分了多少银子,不给银子,你们这群混小子会干这种事儿?”上官夏达说道。

“大人,邢捕快没有给我们银子。您都想到哪里去了。邢捕快说,如果这次我们能将凶手抓住,就能破获云福客栈里面的杀人命案,不仅衙门会论功行赏,提拔升迁,说不定还能将秋满星他们三个人藏起来的宝物找到,这样大家就都会有好处的。”路小安说着,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提拔,被赏赐金银珠宝了。

“好会收买人心,好会描绘大饼。”上官夏达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你们怎么知道藏有宝物,那都是坊间乱传的。”上官夏达严肃的说。

“哎呀,大人,您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邢捕快手里面还拿到了一张藏宝图呢。”路小安煞有介事的说道,“他都给我们看了,好像就是埋在我们郢都府,只不过他手里只有一张,要集齐九张藏宝图才能拼出具体位置。”

“行了,行了,你们发财吧,路小安,把马给我牵回来。你们继续埋伏在这里,我还有事回趟衙门。”上官夏达从路小安手里夺过马绳,翻身上马,一踢马肚,马儿向前跑出数十米,他想到还有话要问,就回头看去,但那路小安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又躲在哪片荒草里面去了。

上官夏达窝了一肚子火儿,返程回去衙门。行至一段路之后,他越走心里越不舒服,索性就在一棵大树前面停了下来,他将马儿拴在树上,让它吃草,自己则择了一处青草茂盛的地方坐了下来,单手拔着地上的青草生着闷气。

“混账东西,好你个邢捕快,敢以下犯上,竟然敢骑到我的头上,拉屎撒尿耀武扬威了。个个都藏在草丛里,就只有个路小安前来给我问安。好啊,好啊,你们都把邢捕快当成大人物了吧,都跟着邢捕快升官发财吧。蠢蛋们1上官夏达咒骂道。

他年岁已经上来,再不能像当年那样,二十几岁的年纪,为了抓贼可以整宿整宿的不睡觉,不吃饭,可以埋伏在雪窝子里半天不动,可以连续一个月,拼死拼活不休息,一个月内抓到八十六名盗贼。

说到那八十六名盗贼,上官夏达自知抓捕的时候有些不道义。

当年,那盗贼联盟齐聚郢都府,其实是来参加盛会的,自己得到消息,许以重金收买了其中一个小喽喽,设下埋伏,将其一网打荆虽然声震汉水,但也在江湖上,留下了不道义的恶名,尤其是在盗贼圈,个个以立誓杀掉自己为目标。

因为在江湖上有了恶名,就相当于自断了行走江湖的路,一辈子只能苟且于官衙来庇护自己,上官夏达知道,自从有了金刀捕快这个身份,至少在明面上,那些仇家是不敢来追杀官府中人的。

所以对于仕途,上官夏达只能拼尽了全力,奋力往上爬,即使不能往上爬,他也不允许自己被挤掉下来。

邢捕快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心里有着十万分的不痛快。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下巴有些疼痛,伸手一摸,下巴处有个硬疖子生了出来,硬邦邦的红肿着,轻轻触摸就有刺痛难忍的痛楚。他的官刀放在青草上面,刀鞘向上,镶嵌着金色的“正义”二字,他的目光停留在上面。

正义,正义,行正道之义。

他越看越觉得,心中无明的升腾起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越来越强,是正义之感的加持,是正义赐予我金刀护身,他忽然觉得自己顿时恢复到了二十几岁时才有的昂扬斗志。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邢捕快么,他凭什么来挤掉自己,只要自己还是金刀捕快,就一直会是衙门里的顶梁柱。论资历、论断案手段、论功劳,邢捕快还追赶不上自己,要想功劳盖过自己,还差些火候,差些历练,现在自己何必这般自怨自艾。

他心下,顿时开解了许多,眉间轻松,展露笑容。

当下,他舍下马儿在林间吃草,脚下生风,快步奔跑,又返回到了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