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脸费解,而她的视线却又不自禁停留在他悬在床沿的那只手

这样的角度并看不到他手腕内侧的旧伤疤,但少年微眯双眼,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收回手,雪白的衣袖遮去痕迹:“你知道什么了?”

“你总喜欢在剑柄上涂那个奇怪的草汁的理”

腿上终于不那么麻了,商绒勉强起身,在他的床沿坐下,对他说

“什么理由?”

折竹眼帘低垂,故意问

“折竹,你好奇疼痛的滋”

商绒看着他,认真地

折竹顷刻一怔,他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的眼瞳里难掩他此时的一丝惊

是因为他不知道疼,所以才敢涂那草汁胡乱捉弄

他原以为,以为她会这样

“可是折竹,疼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商绒抬起自己在昨夜扶灯时被蜡油烫红的手背,“我只是被蜡油烫两下,就觉得很不好受”

能够感知疼痛的人,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滋

折竹凝视她发红的手背,一双眼睛却无声迸发清亮的神采,他隐隐扬唇,却说:“人不都是这样吗?越是不知道,便越是好”

“商”

他蓦地盯住她,清冽的嗓音隐含几分不可测的笑意:“你对我,好奇吗?”

商绒愣愣地望着他,她张张嘴,然而半晌也没有说

可折竹不用她回应,他纤长的睫毛垂下去,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旧疤,似乎在笑她:“你好像也不是对什么都没有兴”

商绒觉得这一刻,她仿佛被他洞悉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这种被看穿的感觉令她很不安,她一下低头,披散的乌黑长发落了几缕到肩前来,浓淡相宜的眉不自觉微微皱

“你明知自己的身体,”她再开口,斟酌了一番用词,抬起头来却见少年神情轻松,甚至还隐约流露几分开心,她有些不解,语速也变得慢吞吞:“又为何还总要做危险的事?”

“你不明白,杀人有杀人的乐”

折竹清隽的眉眼微扬,“我不知道疼,可我杀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一次次的试,我看他们痛苦的样子,就会知道,我该如何防着旁人这样对”

他将自己手沾的血腥如此直白的剖给她看,也如愿看见她那满眼惊疑背后的潜藏的一丝恐

她就是这样,脆弱可怜,不经

折竹

商绒发觉他眼底的捉弄意味,她一下撇过脸,“你说的这些,我的确不能明”

“何况我以此为生,我要买酒,买糖,买一切好玩儿的东西,”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盈满了世间最清澈的光影,“你难道不要衣裙脂粉,顿顿吃肉?”

他说着,又来看她,“你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一点也不好养,我很需要钱”

商绒回过头来,发现他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她嗫喏着说:“我不喜欢是我的事,你其实……不用理我”

可是少年微皱眉头,疑惑地问她:“你既不喜欢,我又买给你做什么?”

“可是折竹,”

商绒侧过脸,一窗明净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不沾尘埃的眉眼仿佛从来如此郁郁沉闷:“我一点也不重要,你不需要在意我的任何喜”

室内一时静谧,唯有窗外积雪融化成水的滴答声不

“我渴”

他忽然

商绒反应过来,随即轻应一声,起身走到风炉边上去,却听他又说:“用帕子垫”

在猎户旧屋中她已被烧沸的瓦罐烫过一

“我知”

商绒原本就是要先去拿案上的帕子

炉上的一壶茶已经沸腾,她垫着帕子提来倒入碗内,她将茶壶放回,手指探了探碗壁的温度,发觉烫得厉害,她转头看见他倦怠似的半睁着眼,打了一个哈

折竹没听到她的脚步声,侧过脸抬眼一瞥,便见她坐在那一方矮案前的蒲团上,手肘撑在案上,一手将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浅发绕到耳后,垂着脸在认真地吹顺着碗壁上浮的热

满窗的柔和光线落了她一身,乌黑的发,白皙的脸,烟青的

他不知不觉,盯着她

不过片刻,商绒觉得不那么烫了,她端着茶碗起身,却发现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掌心满是碗壁的温度,商绒轻轻地再将其放

白日里林间的积雪被晒得融化,夜半时分又忽来一场急雨拍打着窗棂将睡梦中的商绒惊

雷声在天边发出闷响,一窗忽明忽暗的光影闪烁,如此不平静的夜,她敏锐地察觉到屏风另一边似乎有些细微的动

掀开被子下床,商绒扶灯掀帘绕过屏风,闪电与昏暗的烛火交织作冷暗两色,照见对面床榻上的那个

他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满额是汗珠,眉头不自觉地紧锁着,闭着眼,鼻息也是凌乱

商绒将灯盏放到一旁,试探着伸手触摸他的额

她的掌心才覆上他发烫的额头,他的手一瞬握起枕边的软剑来横在她颈间的同时,骤然睁

他烧得眼尾都泛着薄红,那双漆黑的眸子就如他贴在她颈间的剑刃一般冷,可当他凝视她的脸,他又有片刻的怔

“商绒?”

身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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