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液与雨水的触感终究是有差别的,幽暗的光线里,商绒看见自己满掌殷红的颜

雨滴如碎珠,潮湿的夜雾在那道大开的窗外缭绕,闪电的白光亮起,照着她与他同样苍白的

少年凝视她,冰凉的双指捏住她的脸:“瘦成这样,也算过得好?”

他一顿,并不说话,只用指节轻擦了一下她的脸

鹤紫在榻上安安静静地睡着,商绒急忙要下床去找伤药,却被少年拉住臂膀,一下又坐回床

他轻抬下颌,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倦

商绒穿好鞋子去翻找伤药,回过头却见少年一双眼正盯着她的衣袖,她低头,发觉腕上的细布露出一截来,她下意识地将那只手往身后藏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等她走近,他也没有要解下衣袍,让她帮自己上药止血的意

他从她手中接过伤

商绒什么也来不及说,便见他要往那扇屏风后去,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却见他忽然转过身

“你不许偷看”

他认真向她强

商绒只好站定,看着他走进

隔着一扇花鸟米白细纱屏风,她背对着他,屏风后只有窸窸窣窣的一些细微声

“折”

她忍不住

“嗯?”

少年的嗓音不知为何有点

“你不该来”

她垂着眼帘

“我如今已在你面前,你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少年懒洋洋的,“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我”

“不是……”

听出他语气里的一分失落,她想也不想地摇头,她转过身,望见那屏风上映出他模糊的轮廓,她满心矛盾,难以言

“那也就是说,”

少年的影子在细纱上晃动,忽然间,他从上方探出头来,“你想我啊?”

商绒蓦地抬起头,仰望

栉风楼的戒鞭极其厉害,折竹也不知后背的伤口到底破了多少处,他也仅仅只是潦草地上了些药,本不欲再穿外袍,但他发觉自己里面的衣衫被鲜血染得不能看,他想了想,还是将玄黑的外衣穿上

雨打满檐,将白日里的每一分燥热都冲刷干净,湿润的水气沾了些在地面的藤席上,商绒与身畔的少年坐在席上软软的圆垫上,案上的风炉已灭,夏夜里,折竹再不像冬日里那般嫌弃冷

“折竹,宫中有凌霄卫,还有禁军,你在这里很危险,”商绒抱着双膝,轻声道,“趁着天还没亮,让梦石叔叔带你走”

“我会帮你找《玄都丹神经》”

折竹闻声,轻抬起浓密的眼睫与她相视,“我说要你帮我找了?”

他如此冷淡的神情,令商绒一时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接

“也许是我错了,”

他搁下手中才抿一口的冷茶,尚且湿润的浅发在他鬓边微晃,“我以为你会想我”

那般清泠平淡的嗓音底下,藏了分气闷失

商绒眼见着他站起身,他才挪动一步,她便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直到,他半垂眼睛来看

“折竹……”

她近乎无助般,惶惶地唤他的名

折竹不说话,却蹲下身来,将她抱进怀

他的拥抱是瓦解她心防的良药,不过转瞬之间,她的眼眶红透,却不敢回抱他,唯恐触碰他的伤

“我很想”

夜雨急促,她哽咽的声音裹在散碎清脆的雨声里:“真的很”

她常会梦到那片野梨林尽头处,那根须虬结一半入水的木棉花树,满树火红的花瓣与漫天的流霞共染一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将石子抛去河面之

折竹听见她的声音,他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顶,将她抱得更紧,他的唇角隐隐上扬:“我就知”

她不敢抱他,却将他的手抓得很

折竹有点开心,松开她时面上却不显:“我没有生气,也不是要走,只是有一样东西要给”

商绒终于松开他的手,看着他起身走入内殿

折竹在屏风后的凳子上发现了那只小盒子,转身走过熟睡的鹤紫身旁,他眼眉不抬,掀帘出

他又在商绒的面前坐下,瞧着她不带丝毫发饰的乌黑发

比他编的发辫漂亮多

“我要走”

姜缨更摸不着头脑

他曾与她尝过同一种滋味,又如何不明白她的刻意隐藏是因为什

他忽然又来抱

一阵幻

折竹的声音好似仍未醒透,“替我找最好的银楼,做一顶最好的凤”

商绒看见他的眼睛又变得亮晶晶

折竹的嗓音裹着几分疲倦的睡意,“那我便装作不知”

“喜欢吗?”

又浓又长的睫毛颤动,他骤然睁眼,唇上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几乎令他胸腔里的那颗心不受控地疾

他有点恋恋不舍,“再过两日,我便会”

如今脱离了栉风楼,这少年便不再是护法十

“公”

商绒听见他

他心满意足,弯起眼

姜缨一头雾水,转过脸,恭谨地答:“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