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槐镇,亭柳巷。

许院一大早就起来了,他站在自家院门口,看着斜对面的楚家大门。

心中思绪万千,他一直在想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楚疏狂这个人优点与缺点一样突出,为人正派,嫉恶如仇,勇猛刚烈,可是短于心计,不善城府,这种人或可为侠客或可为将军,绝无法成为一位戡乱治世的帝王。

也就是这一点,令许院在当时很快的便否决掉了楚疏狂转而选择秦商阳的缘由。

只可惜现在秦商阳已经有了东家,自己的一番谋划尽数落空,如今也只好闭着眼睛走下去看看再说。

现在他还没想好该怎么与楚疏狂讲这件事,毕竟你上去就跟人家讲那些玄虚的气数天命,别人肯定会以为你是不是有大病,胡言乱语的像是个疯子。

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开始细细思索起来,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够开好头,之后的路想来就不会太难。

就在这时候,楚家大门忽然打开,楚疏狂自其中走出,天生的敏锐令他快速的感知到了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身上,他先是望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许院,很快便直接移开目光看向四周,见并没有不同的地方,方才掩好大门直接朝巷口走了。

许院这些日子也渐渐摸到了楚疏狂的生活作息,一般这个时间他都要外出,去他师父那个被人称为金先生的家里练拳。

许院无所事事,总是找不到机会试探楚疏狂一番,看看对方与自己到底有无机缘。

他唉声叹气的,早知道那天乞丐前辈离去的时候自己就该多问问,以他的能力必然能够替自己指出当下的方向。

就在许院伸手撑住下巴,百无聊赖的时候,他袖间藏着的铁片忽然有丝异动。

他赶紧翻袖取出,见铁片上的指针开始乱转起来。

许院当即一手托住铁片,一手并拢二指悬立铁片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铁片方才安静下来。

许院睁开双眼,金黄之气覆盖着眼眸,他望着楚疏狂离去的方向,空中白色龙气之中掺杂着一丝晦涩的气息。

许院当即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朝楚疏狂离去的方向跑去。

……

秦家小院,秦商阳此刻提着那柄狭刀开始有模有样的练习刀法。

狭刀挥舞之间,已有嚯嚯之声。

一套刀法演绎下来,累得秦商阳满头大汗,他随意的用衣袖抹了把脸,便朝屋檐廊下走去。

范离此刻躺在一张竹椅上,抬着脚看向他。

“你说这事能成吗?”秦商阳一屁股坐在范离身边问道。

范离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道:“你是希望成呢?还是不成?”

秦商阳低头看着手里的刀,突然咧着嘴笑道:“我当然是不希望,他的人头是要倒在我的刀下的!”

范离闻言蓦然笑道:“那不就是了!”

秦商阳先是一愣,紧随着脸上露出奸诈般的阴笑,“这么说,那波人不是你安排的?”

范离看着秦商阳如此机敏的反应,心中颇为赞许,“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到头来只是适得其反!”

“这么看来,你背后也有眼睛在盯着你!”秦商阳忽然低声道。

范离先是一怔,随后完美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不过是一些没脑子的笨蛋罢了,你不需要担心,一切有我!”

秦商阳极为信任范离,当即点了点头,他无事看了看小院左右,靠墙角的位置,此时那头凶兽温驯的匍匐在地,没有秦商阳的命令就算突降暴雨,它也是一动不动的,就连范离当初见到时也感到颇为惊奇。

大堂里,两个妹妹此刻正在娘亲的教导下开始学习女红,慕眠为人聪颖,很快便能够上手,反倒是枕竹手脚比较笨,被娘亲说了几句就气呼呼的,撂挑子不干。爷爷最近一直都呆在房间里,也不出门,可能还是上次那件事弄得老人心里不快,所以在自己惩罚自己。父亲则一大早就出了门,家里就他一个人负责挣这口吃食,不能不尽心尽力。

不过听镇长最近通知,朝廷下半年秋粮要开始增税,这更加让父亲日夜长吁短叹,忧虑不已,家里本来就只能勉强糊口,哪里来的多余粮食去交税。

秦商阳忽然沉默起来,许院说自己是天命所归,可是自己家里还是这般紧迫的过活,自己对此更是没有丝毫办法。

一个连自己家庭的命运都无法改变的人,谈何去改变天下呢!

范离见秦商阳忽然变得兴致缺缺,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秦商阳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刀,自己现在就像这把刀,虽然锋芒毕露,可是却毫无用处。

范离忽然说道:“过些时日我可能要带你回理州一趟,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秦商阳眼中忽然亮起一抹神色,“我的家人们可以跟我一块去吗?”

范离顿时明白了秦商阳刚才为什么会突然低落,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只要你见过我爷爷以后,你秦家与我范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范家自然亏待不了你!”

秦商阳闻言开心极了,顿时变得龙精虎猛起来,又开始耍他那套刀法。

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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