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莹从一处河沟下的水粼粼印上土壤的光斑中引出一两道微灵便返程,这些藏在土壤和光斑中的微灵在晚上也会发光,它们聚集在一起时表现出黑夜,分散则是白昼,因此很少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绿莹在院中坐了许久才等到瑅皓回来,中途还上山挖过野菜,顺手打了只兔子,皮都已经刮好晾晒在丫字型围栏上。

时间不早了,瑅皓把石料给绿莹后转入厨房,绿莹一边磨石粉一边看火,瑅皓洗菜切菜炒菜,不得不说,绿莹认识的野菜真不少,以前在外巷生活时靠瑅皓去市场买,搬到山林后瑅皓意外地发现这位阁主殿下像个山野丫头,什么都认识,瑅皓没有问过去,因为他知道在绿莹的过去中有玄影,有冥主,有很多他不熟悉的人和事,也许是怕吃醋或者心疼吧,瑅皓不会刻意勾起那些不太如人意的回忆。绿莹本以为自己是来体验生活的,但现在她已经融入了生活,瑅皓会的菜不多,但都是两个人爱吃的,瑅皓也认识遍地的草木,但菜品的选择权一直在绿莹手中,绿莹知道瑅皓其实是喜欢烧菜的,因为瑅皓的生活很多都不能自己做选择,但不会有人管他怎么烧菜,因为修者很少在意饮食美味与否,他们只在意活得是否长久,是否参透了道义,是否光芒万丈,是否实现了梦想与人生目标。当然,创作总伴随着风险,虽然有的时候味道不尽人意,但绿莹甘愿承受这责任,两人很少浪费食物,它很可贵,实质也是心理上的可贵。

午饭之后绿莹用术法清洁厨房,瑅皓去山上采染料为石料着色,他们用草汁将微灵染得五彩斑斓,他们用平凡将生活过得精彩纷呈。朋友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要从外巷搬到山林,外巷很安静也方便,每日都是真实的人类生活,这里久居会孤单,日日只有眼前的一人,夜夜只能听见风吹竹打,乏味且落寞,这已经脱离了人族的生活方式。

绿莹:“还剩一些青蓝色的石料,正好晚上总找不到扇子,要不涂那上面?”绿莹还有一把尚未题字的墨扇,也是黛缄在她年幼时相赠的礼物。

瑅皓:“你前些日是不是托地灵们买了戏鬼的入场门票?”

绿莹:“啊我都忘了,我答应帮它们揍石鬼来者,可别跑了,我去去就回,你帮我涂扇子,可别让粉浆干了。”

瑅皓:“去吧去吧,万一人叫了帮手你打不赢就赶紧跑。”

绿莹:“还带叫帮手?看我不把这个山大王的头衔抢过来,走了。”

绿莹、地灵、石鬼、山怪,四方点战,绿莹同时代表地灵出战,山中难得热闹,白鸟走兽纷纷围上来观摩,地灵讲着千万年前的故事,石鬼笑草木不自量力想打碎他,山怪诉来多年因外貌被误解的委屈,飞鸟说东边的林子里有一颗樱桃树,今年结了满树的果子,它们尝了一大半,都是酸的,还叫其他的动物小心酸掉牙巴,白虎说今儿又遇到了只自以为是的狐狸,不过他今天吃饱了,所以没有对狐狸下嘴,小狐狸站出来破口大骂,但很快就被老狐狸拉着跑走……

动物们来来往往,故事千变万化,猴子跳下树冠说看见远方的太阳正开始下沉,于是各位争相告别,远处草原来的猎豹带着它的羚羊邻居回家,不过是用嘴叼着回自己家。

绿莹:“我回来了。”

瑅皓:“今天打赢了吗?”

绿莹:“石鬼太硬了,我揍它两拳都硌手。”

“我看看严不严重。”瑅皓正好端着菜出来,他看见绿莹手上还有血印,心中已盘算好要替草籽出一口恶气了。

绿莹:“西边草原来的狮子说给我舔舔就好……”

瑅皓:“!……”

绿莹:“不过我没让。”

瑅皓:“嫌它有口臭?”

绿莹:“感觉它好像是个好人,怕它落得和石鬼一个下场嘛。”

瑅皓:“行了,自己运功治疗,我不去找那个石鬼和狮子就是了。”

记得刚开始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有一次在外巷,绿莹和一个宅院中蜗居的厉鬼打架,等到厉鬼讲述完他的生平已经快天黑,绿莹本来想着速战速决,结果不小心伤到了院子里其他的小鬼,小鬼脾气大,招式也杂,绿莹一不小心惹了一院子鬼,还被地下突然窜出的小鬼咬了一口腿,打完架后绿莹运功愈合伤口,没想到刚回家就被瑅皓发现了,不论绿莹怎么解释,瑅皓都不相信只是小伤。

在瑅皓的认知里,瞒着受伤的消息只有一种情况,伤很重但尚不至死,不想被过渡关心,其实只要理智地想想就能反应过来,在这天地间,何人能轻易重伤绿莹呢?何况对方还是鬼。但瑅皓理智太久,他控制不住想冲动,很多事都可以理智,但有些事需要冲动。瑅皓带着羽扇将一屋子鬼部送到冥界,修者界遵从弱肉强食,瑅皓斩断了那一个院子及其相关人的恩恩怨怨,改变了一个家族的运势,黛缄骂骂咧咧了许久,从那以后,绿莹再没有轻视过自己,她学着说手好冷,学着磕到膝盖说疼,学着赞扬这道炒土豆好吃……

瑅皓做饭但不喜欢洗碗,绿莹说用法术呗,于是他们家没人洗碗,瑅皓今天不想做饭,绿莹说去蹭金丝猴的桃子,于是他们家今天不开火,瑅皓担心有人会来找,绿莹拉着他去看戏鬼排戏,于是他们逃没影了,瑅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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