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敢见她吗?心好痛,痛到了快已经没有了呼吸,六万多年的等待,始终等不到他的到来,而自己却守着一面躯壳,日以继夜,只为能等到他真正醒来的那一天。

可是到最后,他还是不想见到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敖泽,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当初是你背叛了我,不应原谅你的是我,而不是你对我的终而不见。

而我却不能恨,也不能爱,守着你的躯体,留下来的却是一辈子的伤痛。

我不老,不生,不死,不灭,而你却忍心的留下我一人挚守这份空爱。

“他,还是不肯见我,六万年了,我在幽静之门,蓝幽湖,这个应该没有的空间里,整整等了他六万年,而他还是那么狠心,狠心的让我一个人面对。”

红衫女子淡寞的说着,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痛,也听不出恨,也许痛和恨被磨灭的没有一丝uwan,剩下的仅只有呼吸。

红衫女子不是别人,她是上古凤神凤仙儿。

黑袍男子神情微微一怔,看着凤仙儿那双没有正视自己的眼睛,深处闪过疼惜,疼惜凤仙儿这六万多年对龙敖泽的等待与挚守。

蓝幽湖中,那永不会让**腐烂的圣水,纯阴寒之地的池水,因为有它,至今龙敖泽的龙躯体,保持得完好无损。可龙敖泽的魂体,却远在幽冥地府。

“凤仙儿,放手吧,事过六万年,敖泽如果愿意见你,肯定不会让你苦苦守了这么多年,我与他虽是至交,可仍然说不动他一分一毫。”

黑袍男子,继续相劝,凤仙儿与龙敖泽不累,可他倒是累了,他不想再为两人跑腿了。两人明明那么相爱,可为什么要相隔天边了。就算六万年前是一场错,也不需要错得这么离谱。

“呵呵,放手?你叫我如何放手?”

凤仙儿追问,六万多年的付出,叫她如何放得下?一句话吗?

黑袍男子并没有回答凤仙儿这个问题,凤仙儿也不需要黑袍男子来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她已经习惯了,也许这个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

凤仙儿慢慢转身,默默的离开,无声无息。

黑袍男子看着要离去的人,立马出声制住道:“凤仙儿,等等,我从地府赶来,感觉到了两股不一样的气息,想必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你为什么不出去见她们?”

整个幽静之门中的所有人都主宰他手,包括怨灵十修女,可是他却不能对十修女束缚。幽静之门本是极阴寒之地,可如今却成了另一个存在的空间。

他不知道凤仙儿的神血还能压制阴寒之气多久,可等的人已经出现,证明凤仙儿也已该到了尽头。如果让龙敖泽知道这一切,那他会不会肯出来见凤仙儿一面。

火红的落地纱裙突然停了下来,凤仙儿微微偏过头,而后道:“多谢冥君提醒,此事,我自会去处理。”

早在苏漫落下悬底那一刻,她便知道了,可她没有想到,跟着苏漫一起落崖的还有龙族之人。

冥君道:“你希望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凤仙儿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之后便道:“既然冥君承恩相帮,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半刻钟之后,冥君带着凤仙儿的不情之请离开了蓝幽湖。

冥界,幽冥地府第十八层地狱。

冥界掌管六界生死轮回,但六道除外,一切生死轮回之人都执掌在他手。可六道轮回,不是大善之人便是大恶之人。

像魂罗刹的两条血裔命脉,便是通过六道轮回,可这一切,冥君,无权过问。

十八层地狱冷冷清清,就那么几间狱房关押着恶魂,可有一个恶魂是特别对待的。冥君挥挥手,将那些驻守狱房的狱卒给支开了。这里有他在,无论什么恶魂都起不了大风大浪。

冥君在一间狱房前停了下来,然后走进。这间狱房中关押着龙敖泽。与其说关押龙敖泽,还不如说他是不请自来的魂体。像冥界这地方,怎么可以压得住龙族的魂体。龙族是不死不老不灭之身,就算死了,也不会在冥界奈河桥走一趟轮回。

“泽。”

冥君将声音压得低沉,看着在狱房一角书桌前,正执笔抄写什么的龙敖泽,就无端冒虚火。如果时光倒回六万年前,他宁愿不认识他。

龙敖泽只抬眸望了那么一眼,继续垂眸,认真做事。此时,他正在抄写如来佛祖的梵箧。梵箧他已抄写了六万年,日日夜夜,从未出过第十八层地狱。

冥君走近一看,看着那已抄好一页的梵箧,虚火更旺盛了。手一掀,龙敖泽手中的笔与纸张消失不见。

冥君大声道:“龙敖泽,我这里是幽冥地府,不是如来大佛堂。”

他们都已是活了六万多年的老骨头了,虽然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可活了六万多年的心,有时候比水还静。何况,他龙敖泽已经死了,现在他只是一缕幽魂。

龙敖泽的很虚幻,像是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龙敖泽看了看冥君那张已快冒烟的脸,憨厚的声音很绵柔道:“她,怎么样了?”

每一年中的今天,他都会问一次,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你真不打算出去见见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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