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靠,一个人生活。如果自己是他,自己也会凶狠一点。这是在自保,不然哪有命活到现在?

&ep;&ep;赶着这个时节抓夜虫。

&ep;&ep;他怕是现下手头紧,有难处吧?

&ep;&ep;何愿转身在灶台边上的筐子里哗啦啦的一顿翻找,终于翻出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勺子。何愿举着勺子回到了窗台,抡着手臂瞄准着男人的方向——一个惯力。

&ep;&ep;勺子稳稳的扔在了男人的脚旁。

&ep;&ep;男人被脚下细微的声响引得了注意。

&ep;&ep;只见勺子银色的弧面反射着月光极为醒目。

&ep;&ep;他弯身拾起勺子,左右张望了一番,终于在那简陋的泥墙屋子的窗台上,看到了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ep;&ep;走出茂密树冠所笼罩的黑暗,模糊的高大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他身上那件陈旧的白背心已被汗湿了大半,蒙着薄汗的肌肉显现着若隐若现的光泽。

&ep;&ep;沉重的脚步碾过落叶与枯枝向她靠近。

&ep;&ep;直到他站在窗前,隔着堵墙透着窗口与她相望。

&ep;&ep;月光方好投落在了他的半张脸上。

&ep;&ep;浓显的五官将光线投映的阴影面刻画得极为锐利,英厉的眉目间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冷白的月光给本就失了分人情的脸上更添了道凛冽。

&ep;&ep;他是长得好看的。

&ep;&ep;好看到何愿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都不由得多呆迟了几秒。

&ep;&ep;肖纵拿着勺子递到了窗口。似乎以为这是她无意间扔落的勺子,前来还给她。

&ep;&ep;他的手很大,骨骼清晰可见。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蜿蜒。那只勺子拿在他手上都显得小了一圈。

&ep;&ep;何愿推了推他的手。

&ep;&ep;并朝他身后的树林指了指。

&ep;&ep;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肖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ep;&ep;并无推拒,也无犹豫。

&ep;&ep;肖纵拿着勺子转身再度向茂树下走去。

&ep;&ep;何愿躺回了床,木板床被她的动作压得咯咯作响。

&ep;&ep;她拽过薄毯,随意的搭盖在肚子上。

&ep;&ep;侧卧之间她闭上双眼。

&ep;&ep;今夜伴她入眠的是夜虫的鸣叫,与勺子扣挖着树干的协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