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身旁的这个年轻人叫李敬之,据说祖上是明初开国功臣李文忠那一脉,现任锦衣卫佥事,他与原主是发小。我以一片空白的记忆在锦衣卫里混迹的时候,大都没少得了这位仁兄的帮衬。

&ep;&ep;明朝的上朝时间是很早的,在卯时过后,便会击鼓鸣钟,开启宫门,这时候那波在宫门外候着没事嗑点早间新闻的大臣们就可以准备准备排队进门了,当然,这个时候也是最需要锦衣卫维持秩序的,倘若这会有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来个排队插队,那锦衣卫完全可以把他架出去当场打几板子教做人。

&ep;&ep;所以当我和李敬之在途径这一幕时,他曾戏说,下次得空完全可以报复一下早晨说我的那几个人。我不置可否,不过从中可以看出,李敬之确实有做锦衣卫的天分。

&ep;&ep;之后,百官进了宫,便是奏乐迎天子,这也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了。锦衣卫分下有十四所,其实并不是所有锦衣卫都要参与这个环节,只是我们是属于亲军所,也就是天子近卫,皇帝的贴身保镖,所以起早迎圣就成了每天必备的一关。

&ep;&ep;早春的风吹得人哆嗦,佥事,同知,基本上都属于站在前面的那一排,而后便是官职依次排列,我虽然站在李敬之的后面,但他也没能替我遮挡了一丝风。

&ep;&ep;我们从乾清宫迎了皇帝便一路浩浩荡荡的往太和殿去。期间,我偷偷瞥了一眼龙辇上的嘉靖,袖里揣着一暖手炉,神情凝重,未看出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大概觉得他是不高兴的。毕竟这么一大早就要被拖起来喝冷风,就算是个皇帝也不乐意。

&ep;&ep;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太和殿的朝会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有人的折子就被甩到了地上。

&ep;&ep;“这是谁写的?”

&ep;&ep;“臣霍韬。”我定睛一看那人不正是早上说着要弹劾我的,我再瞅了一眼殿上的嘉靖,这脸色着实不能说好看,我心想这位霍大人估计是等不到弹劾我的那天了。

&ep;&ep;“哼,好一个巧伪趋利,不知这夏言是趋的谁的利,你是否连同朕也要一起骂了!”

&ep;&ep;“皇上,臣不敢。”

&ep;&ep;“你既呈得上这番话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ep;&ep;在悄无声息的一阵沉默过后,嘉靖发话了:“拖出去!杖二十!”

&ep;&ep;“皇上!”那人惊讶的看着殿上的嘉靖。

&ep;&ep;然而没有人会等待下一刻,因为李敬之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让锦衣卫从朝堂上带走了这位还一脸糊涂的大人。

&ep;&ep;十三、十四、十五······

&ep;&ep;李敬之监刑,我就蹲在太和门的门口数着板子,看着这位大人由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喊到有气无力。

&ep;&ep;二十。

&ep;&ep;“停!”

&ep;&ep;这位前一秒还说着要奏我的霍大人,现在屁股上血淋淋的一片,连抬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真是苍天好轮回,报应饶过谁。

&ep;&ep;“下手这么重,别回家没几天就死了吧?”

&ep;&ep;李敬之道:“放心,没上头的令,哪敢打死人,用的硬板子,回家歇两天就好了。”另一边,他已经差人将霍韬架着朝宫门外去。

&ep;&ep;“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硬板子的二十下,也有的他吃苦头了,刚才我可没让人留情,算是帮你报了早上的仇。”说着,他故意的向我眨了一眼。

&ep;&ep;这么一听,心里头又舒服了很多,看来做一个锦衣卫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ep;&ep;晨曦的阳光出来了,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十字的光晕,陆陆续续的官员开始从太和殿里出来,不同于朝上的肃穆凝重,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一样的表情,其中更有人被三五成群簇拥着出来。

&ep;&ep;那簇拥在中间的老者明显是类似领头的模样,又听他们称呼张大人,我猜测是首辅张璁了。而锦衣卫向来只管拿人,听皇上的意思,这样的党派附庸于我们是很忌讳的。

&ep;&ep;现在辰时,是官员们下了早朝去往各自府衙办公的时间,我与敬之也准备回去,但中途有太监来报,将他召去了北镇抚司,剩下我一人从皇宫里独自回去。

&ep;&ep;就在这时,身旁撞上一个人影,“诶呦!”

&ep;&ep;我停下脚步,发现对方是个仪表堂堂的长须官员,他有些慌乱,但仍不失礼的朝我作了一辑,“是在下的不是了。”

&ep;&ep;我也还礼:“误会而已,也是在下的不是。”我仔细打量才发觉这人很是眼熟,突然间想起他就是方才朝上霍韬要弹劾的夏言。

&ep;&ep;“夏大人这般行色匆匆可是有何要紧之事?正好我回南镇抚司,与你行人司也算同路。”我主动招呼他道。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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