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谭昭想了想,给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我给你招个魂,把他弄来让阿佛大佬打一顿?”

&ep;&ep;张生、张生有点儿心动。

&ep;&ep;然后,张生的脑门就被佛珠砸了一个包,张生捂着包嗷嗷直叫,倒是鲜活了许多。

&ep;&ep;第二日,谭昭让小二叫了辆马车,拎着张生往慈溪府去了。王生一家,现在就住在慈溪府。

&ep;&ep;“我不去!我才不去参加仇人的葬礼!”

&ep;&ep;“……那你下车吧。”

&ep;&ep;张生屁股挪来挪去,挪去挪来,最后一口气呼出来,脸上有点儿沮丧:“你说这人多行不义自作孽死了,小生本该开心才是,为甚心里这般堵得慌啊!”

&ep;&ep;马车一晃一晃的,谭昭闭着眼睛,忽而开口道:“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一直是童生之身?”

&ep;&ep;“呵!他哪有这般能耐!”张生气得呵了一声,不过到底与这王生有些关系,司道长你可以不用这么敏锐的。

&ep;&ep;“他与你是同龄人?”

&ep;&ep;张生点了点头:“嗯,小生小时候早慧,读书就比旁人早,我家只是殷实人家,家族中并无族学,我爹就送我去我娘那边的族学开蒙,王生比小生大上五岁,是我在族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ep;&ep;“他背叛了你?”

&ep;&ep;张生摇了摇头:“也谈不上,小生那时候傻,当他是知己好友,即便后头觉得他太好面子、耽于玩乐,他总归还是小生的好友。”

&ep;&ep;大抵是起了话头,张生也有了倾诉的欲望,这事儿放在他心里已有快十年了,他不敢告诉父母兄长,也对读书没了兴头,索性就做起了纨绔,后来发现当纨绔真他妈好啊,就一直到了现在。

&ep;&ep;“当年小生十岁便中了童生,乃是兰溪府头一个,府里的学政大人都听过小生的名头,即便小生的名次靠后,也足够引人注目。”

&ep;&ep;回忆过往,张生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或许他已经长大了,又或许经历了这么一遭妖妖鬼鬼的事情,这些个旁门左道实算不上什么,才能这般轻松地说出口。

&ep;&ep;“其实那次,小生本可以考得更好的。”

&ep;&ep;谭昭已经预想到,这实在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他害了你?”

&ep;&ep;张生摇了摇头:“那倒也不算,小生那时候对他颇多信赖,不过在进去之前,吃了他递过来的吃食,引得肠胃有些不适罢了。”

&ep;&ep;“小生原以为是自己身体不适,那时出了榜还甚是自责,关在家里许久才去族学告罪。”

&ep;&ep;“那你后来,是怎么知晓的?”

&ep;&ep;张生见道长脸上并无同情,这才心中安稳,继续开口:“那是因为,我吃了一个大亏,太气了,我真想把当初的自己拎过来打一顿!”

&ep;&ep;看来是真的很气了,连小生都不自称了。

&ep;&ep;张生打童生试后,就更加努力,要在院试上一雪前耻。他难得按捺着性子读了几月的书,不过他性子本就跳脱,又对自己的才学颇为自信,王生邀他出游,他就欣然答应了。

&ep;&ep;却谁知道——读书人狠起来,当真是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ep;&ep;“当日,他诓我做一套试题,说是夫子单独给他出的,破题不太顺畅,央我替他瞧一瞧。我那时虽觉得不太好,却还是替他破了题写了文,却未料想——”

&ep;&ep;谭昭静静地听着,只听得张生道:“我缺考了那年的院试,而王生……考中了案首。”

&ep;&ep;院试第一名,头名秀才也叫案首。

&ep;&ep;“那试题……”

&ep;&ep;王生郁卒地点了点头,越想越气:“这个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奸诈小人,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使了阴谋诡计不让我去参加院试!”

&ep;&ep;“呵!也是,我要是去了,他买试题的消息不就泄露了,破题一模一样的答卷,他还想考秀才,呸!”最可气的是,他后来知道了此事去质问他,这王生竟恬不知耻地与他说了一道,他甚至没办法去检举他,因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替王生捉刀代笔的人,是他。

&ep;&ep;“走走走,招魂去!你家大佬不愿意,我来帮你!”

&ep;&ep;张生气愤的表情立刻就被笑容取代:“哎呀,道长你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呢!”

&ep;&ep;谭昭看了人一眼:“那算了。”

&ep;&ep;“不不不不,小生脸皮厚,还是使得的。”

&ep;&ep;马车,很快就驶入了慈溪府,自院试“出师未捷身先死”后,张生再未来过慈溪,这还是打那之后的头一回,沿街的街铺都大变样了,那边起了高楼,这边推平造了客栈,已不再是往日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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