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吃饱喝足穿上孝服磕了头,晏轲将省下的半只鹅放好留着晚饭,心满意足地躺下,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忽听角落里传来一声招呼:“小兄弟,晏轲小兄弟。”

&ep;&ep;晏轲慢悠悠地睁开眼扭头看了看,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小老头,一只手扒着监舍的门,一脸谄媚的看着自己。

&ep;&ep;这个监舍跟晏轲的监舍一样,也是用钢筋做成的大铁笼子,一颗蓬头垢面的脑袋从钢筋的缝隙间探了出来。

&ep;&ep;此人年纪看起来五十上下,头发稀疏,目露精光,虽然有些精瘦,但是浑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破烂的囚衣掩盖不了身上累累的伤痕,一只胳膊耷拉着,看样子没少被折磨。

&ep;&ep;此人正是钱六发狠要打断一条腿,晋中一带赫赫有名的恶霸悍匪,牛头山的大当家郑克天。此人光绪年间便落草为寇,十八岁时带着十多个兄弟勇闯大同的二娘岭,杀了大当家的后鸠占鹊巢。其后又陆续收编了晋中一带十多股土匪,鼎盛时期手下近五百号人,三百多条枪,还有数十门山炮,与当时晋中一带的军阀分庭抗礼,一时风光无两。

&ep;&ep;民国23年小年,郑克山悍然抢夺阎锡山的军粮,被阎部报复围困三天三夜,一只胳膊被打残。直到除夕夜,他才胡乱卷了些财物趁着暴风雪带领手下几十人冒死突围,一路流窜到交城境内。在牛头山蛰伏的这几年里,自知作恶太多的郑克山性情大变,再加上流窜途中老来得子,便不敢再造次,竟然请了个先生,研习起易经八卦,打算在山里终老一生。

&ep;&ep;一个月前,那些跟着他坐吃山空的土匪们终是耐不住寂寞,一个小头目私下里带着几个人下山抢夺,结果不幸被神探张抓个正着。几天后,立功心切的神探张主动请命,纠集了数百警察和民团,将静坐屋中束手就擒的郑克天及其残部一锅端了。

&ep;&ep;好在神探张进山前,郑克天像似算到了要遭此一劫,差人将患病的老婆和孩子送出了山。被神探张逮住之后,他悉数交出自己藏匿的财物,打算换命,但这神探张收了钱后只交待监狱给他安排个舒服点儿的地方,不时的还差人给他送点儿好吃好喝的,终究还是难逃死罪,被判极刑不久后就要处决。

&ep;&ep;郑克天也算是一代枭雄,虽然不怕死,但他绝不甘心就这么窝囊的挂掉,何况他还有个才三岁的儿子。他折腾了几次想要逃走,但这交城监狱如铜墙铁壁般,谈何容易?

&ep;&ep;昨天那么一折腾,郑克天挨了顿打后,被暴怒的狱长从“豪华监舍”给转到了晏轲的隔壁。他一直躲在暗处盯着晏轲,亲眼看见钱六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侍候着,更看见了晏轲善待二狗和为班长披麻戴孝的场面。

&ep;&ep;本已死心的郑克天,又燃起了希望,直接跟晏轲自报家门:“老朽郑克天,小兄弟重情重义,好样的!”

&ep;&ep;晏轲一听说他就是想越狱的郑克天,赶紧抱拳回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牛头山大当家,幸会幸会!”

&ep;&ep;郑克天一愣,问道:“小兄弟认得我?”

&ep;&ep;晏轲笑着瞎拽:“天下谁人不识君?”

&ep;&ep;郑克天一脸尴尬:“看来晏兄弟是要把老朽当知己了。我看晏兄弟相貌不俗又宅心仁厚,必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为何被投进死牢?”

&ep;&ep;晏轲干咳一声,他不想跟这老头扯上关系,免得再惹祸上身,便应付道:“说来话长,反正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跟郑爷道来。”

&ep;&ep;“我猜晏兄弟绝不会甘心在这里等死,有没有兴趣听老朽帮你算上一卦?”郑克天还不死心,压低声音微笑地盯着晏轲说道。

&ep;&ep;晏轲心下一动,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问:“大当家的干的不应该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活吗?怎么还有这本事?”

&ep;&ep;郑克天笑而不语,捡起一根铺在地上睡觉的枯草,折成几段放在手里,闭上眼,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来回的拨弄着那几截草枝。

&ep;&ep;晏轲没等他开口,便满脸不屑地笑道:“郑爷,您玩的这个我也会,就是个唬人的架式,算来算去最后还是全凭嘴一张。就是算到我能活一百八十岁,咱也没法验证。”

&ep;&ep;郑克天闻言,眉毛微挑。他的确是在装模作样想用这个来唬住晏轲,然后看有没有可能借助他逃出监狱。但有一点,他不用算就能看得出来,这小子这么机灵,没那么容易死。按照相书上的说法,将死之人必定不会如此活脱。

&ep;&ep;既然他看穿了自己,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震不住他。郑克天想起他刚进来时曾听来给他送烤鸭的神探张的手下说过,这神探张的相好小金子跟这狱中的一个孩子的母亲十分要好,隔三差五的就来探视他,这孩子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二狗。

&ep;&ep;想到这里,郑克天便有了主意,将手中的草枝往空中一抛,捡起其中一根端详片刻道:“老朽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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