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狱长交待钱六,找大夫给晏轲包扎好伤口,顺便给他安排个好点儿的监舍。钱六得令,亲自押着晏轲往医务室走去。

&ep;&ep;晏轲试探地问钱六道:“六爷,我瞧着狱长气色不太好,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ep;&ep;钱六叹了口气:“摊上倒霉的事了。”说到这,他朝远处的狱警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儿子叫小鬼子给……”说到这他用手一抹脖子。

&ep;&ep;原来这狱长姓李名焕之,老家是平定县人,妻儿老小都住在平定,上月二十六日日本兵占领娘子关之后侵占了平定县城,在平定县城展开了屠杀,没来及逃离的李狱长妻儿遭到日军围困,十八岁的独子,惨遭日军杀害,李狱长得知消息悲愤难耐,太太受不住打击病倒在床,前几天狱长才设法将她接到了交城……

&ep;&ep;晏轲一听“平定县城”四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半个月前,他第一次参加战斗就是在平定县。当时指挥攻城的鬼子大队长叫木村俊树,晋绥军一个团加地方武装近1500人,只守了两天,便奉命撤退。部队撤回太原途中,就听说日军少佐下令在平定县城杀了不少无辜百姓。

&ep;&ep;当时晏轲所在团的一个副营长,老家就在平定县城,他带着手下的几个平定籍的连排长提着枪来逼着团长下令杀回平定,最后愣是被团长给镇压了。这件事闹得整个团差点互相残杀,新兵蛋子晏轲也因此听说了木村俊树的大名。

&ep;&ep;如今听说狱长的儿子在平定被害,晏轲顿时有了主意。

&ep;&ep;“六爷,得空跟五爷说说,就说小的想见见这位狱长大人。”

&ep;&ep;钱六显得有些为难:“小柯爷,不瞒你说,狱长家遭此大难后,他就一直魂不守舍,这狱里的大事小事都放手让五爷在折腾,今日要不是郑老贼闹这么一出,他也不会过来……不过您放心,但凡有机会,我一定在狱长面前为你多多美言。”

&ep;&ep;狱长李焕之将新科局长送到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的小汽车绝尘而去。他素来瞧不上神探张这种两面三刀穿着警服为非作歹的小人,却也不至于翻脸,可站在他身边的小舅子赵五就不同了,这小子知道姐夫跟张局长不对付,冲着小汽车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声,骂道:“小人得志。”

&ep;&ep;李狱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往办公室走去,赵五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身后,别看这小子平时话不多,可在姐夫跟前,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一边走一边愤愤不平地骂道:“他算什么东西?竟然能爬上警察局长的位子,上头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交城交给这种无耻小人的手里。”

&ep;&ep;李狱长只字不言,只顾大步走路。

&ep;&ep;赵五继续说道:“姐夫,刚刚你听见了吧,连大土匪郑克天都知道他那些事,这私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ep;&ep;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李狱长的办公室。

&ep;&ep;赵五快走几步,拉开椅子请李狱长坐下,继续说道:“姐夫,你说这上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因为他说自己能守住县城?这他娘谁信啊?”

&ep;&ep;李狱长闻言,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望着赵五,赵五当即识相地闭了嘴。

&ep;&ep;“这交城的天已经变了。”狱长嘟囔了一句,将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赵五缓缓说道:“小五,平常对那些犯人们客气点,都是将死之人,咱多积点德,没必要跟他们耍威风。”

&ep;&ep;赵五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ep;&ep;“鬼子这几天就要进城了,万一我要出了什么事儿,你姐那边就要你多费心照顾着。”

&ep;&ep;“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五一愣,惊恐地问道。见狱长闭着眼默不作声,赵五又自顾自的说道:“能出什么事?您干了十几年狱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姓张的吹个牛逼就能当局长,这鬼子一进来,您说不定能当上县长!”

&ep;&ep;“闭嘴!”狱长一拍桌子,厉声斥道。

&ep;&ep;赵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边抽自己的嘴巴,一边检讨:“姐夫,我……我该死!这小鬼子跟我们不共戴天……”

&ep;&ep;“行了!”狱长顿了一下,交待赵五:“你去把那小子的卷宗找来给我。”

&ep;&ep;赵五一愣:“晏轲?”

&ep;&ep;李狱长略略点了点头。

&ep;&ep;赵五拿出钥匙,打开资料柜,从一堆卷宗之中,将晏轲的那份找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狱长的手上:“晏轲的资料都在这上头。”

&ep;&ep;狱长接过卷宗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原晋绥军7营3连2排1班逃兵。

&ep;&ep;晏轲进来的那天,狱长正躲在家里陪着刚接回来的老婆,接受犯人的是赵五,他根本就不知道监狱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物。想到晏轲刚才的举动,再看到逃兵的定论,他只觉得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