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这一次,却是傅斯年装出来的。他生病生久了,装病也很有一手,并且能装的以假乱真,除非是大夫来把脉,否则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此招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

&ep;&ep;云飘飘一见他心口痛,果然就不再凶他,反而关切万分,怕他出个什么好歹,傅斯年道:“我去蝴蝶洞一趟就好了。”

&ep;&ep;云飘飘听到蝴蝶洞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那方法不是长久之计,你不要太依赖它。”

&ep;&ep;傅斯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小七在边上看着的,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他吗?”

&ep;&ep;说罢,傅斯年便往蝴蝶洞走去。

&ep;&ep;闲灯心中颇有些疑问,紧随其后,于是看见傅斯年到了蝴蝶洞之后,脱了衣服,走进了一潭池水中。

&ep;&ep;池水清澈见底,但是远远望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意。他站在池子中没过多久,凤栖就出现在池子边上,闲灯正疑惑这二人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间,只见月色下,数以千计的黑色凤尾蝶出现在池子的上空。

&ep;&ep;数量之多,妖异诡变,叫闲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并且,幻境中,忽然传来一种浓烈且糜烂的甜香,并且随着蝴蝶的增多,这暗香也越来越强,到了铺天盖地,几乎能溺死人的程度。

&ep;&ep;最先出现的一只黑色凤尾蝶,翩翩落在傅斯年的唇上,愈发显得他一张脸悲悯慈悲,却又透露出一丝妖邪,看着……就跟妖佛一般。

&ep;&ep;美人骨香,月色之下,这一幕竟然看得闲灯有股惊心动魄的感觉。

&ep;&ep;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随着一只凤尾蝶的落下,越来越多的蝴蝶停留在傅斯年的身上。很快,傅斯年唇上的凤尾蝶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忽然间碎成了一片光点,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蝴蝶跟着碎成光点,直到最后一只蝴蝶碎落之后,凤栖将他从池子里抱出来,穿上衣服。

&ep;&ep;傅斯年的气色比他下去时好了许多,说话也活泼了不少:“这些蝴蝶好是好,就是数量也不多了,等什么时候没了,我什么时候也就死了。”

&ep;&ep;凤栖顿了一下,闷声道:“义父不会死。”

&ep;&ep;闲灯听罢,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惊讶地想道:难道他在用这些蝴蝶疗伤?真是闻所未闻,这到底是什么异法?

&ep;&ep;傅斯年道:“人哪有不会死的?我又不像你,修炼天赋这么高,以后飞升成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啊,我想到了,你要是成了神仙,你就再把我复活吧,我听说是神仙的本事很大,你可以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面勾去,我就不用死啦。”

&ep;&ep;凤栖问道:“这世上有轮回吗。”

&ep;&ep;“不知道,如果有轮回,等我投胎了也把你给忘了。哎,小七是义父的心肝儿,贴身小棉袄,这辈子还欠了你不少钱呢,轮回要是把你给忘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你啊!”

&ep;&ep;“我不用义父还。是义父救了我,我的就是义父的,我的钱也是义父的。”凤栖一本正经说道:“义父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等我更厉害一些,我就带义父去更厉害的地方求药,总有一天可以把义父的病治好。”

&ep;&ep;说话间,闲灯猛然想起,这个凤栖的名字在哪儿听过了,他不就是那个十年前在庙会上面问傅斯年要“仙药”的小乞丐吗!

&ep;&ep;闲灯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原来就是封门村的小孩儿,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傅斯年救了他,那他相依为命的阿娘呢?

&ep;&ep;不敢细想,总之,恐怕也已经死了。

&ep;&ep;闲灯记得,那个小孩儿对自己阿娘十分依赖,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遇到傅斯年,也算他幸运,好歹是活了下来,没跟着封门村一起被屠杀了。

&ep;&ep;傅斯年听完,哈哈大笑片刻,说道:“我的病那么多,你打算先治哪一个啊?”

&ep;&ep;凤栖被他问住了,没说话。傅斯年身体一好,又立刻开始没皮没脸地作怪,完全看不出此人小时候是个多么腼腆的少年,他浮夸道:“小七!你知道……世上什么病最难治吗?”

&ep;&ep;凤栖摇摇头。

&ep;&ep;傅斯年捧着心口,眉头微微蹙起,说道:“那就是……相思病!”

&ep;&ep;凤栖懵懵懂懂,却是感受到了什么,有些脸红。

&ep;&ep;傅斯年解释道:“这个病,比义父身上所有的病都难治,就好比义父对你飘飘姐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总是想着念着……”

&ep;&ep;他说道此处,云飘飘正好在后面听见,冷笑一声:“你又装什么呢,傅斯年,生怕我听不见吗?”

&ep;&ep;傅斯年睁开一只眼睛,不再赖凤栖怀里,坐直身体温吞地笑道:“我既害怕你听见,也害怕你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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