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孔信瞪着猩红的眼睛,“我不困,明早肯定还有市场,叫上罗子庚,我们一起过去。”

&ep;&ep;孟昕眉头微皱,“你扛得住?”

&ep;&ep;“嘿,”孔信咧嘴笑,“我兴奋着呢。”

&ep;&ep;凌晨四点,罗子庚被喊了起来,一开门,就看到孔信站在门外,面容憔悴得跟刚从坟里扒出来似的,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贼亮,“小子,不是喜欢逛鬼市么,走,哥带你去开开眼。”

&ep;&ep;“鬼市?”罗子庚吃了一惊,“这里也有?”

&ep;&ep;孔信白他一眼,“你歧视人家小地方呀,有需求就有市场,快点穿好衣服出来,再磨蹭天都要亮了。”

&ep;&ep;冬天的凌晨阴风阵阵,孔信裹着棉袄嚎叫,“日哦,冻死爹了……”

&ep;&ep;罗子庚解下围巾递过去,孔信一愣,连忙摆手,“别这样,我皮糙肉厚的没什么,万一把你冻病了,温知君要赖我,我才不要跟他扯皮,你快点自己围上。”

&ep;&ep;“我不冷。”

&ep;&ep;“不行不行,”孔信缩缩脑袋,颠着小碎步往前跑起来,大叫,“日日日日日……你俩快点,咱们跑起来就暖和了。”

&ep;&ep;孟昕抄着手,无比闲适地看了罗子庚一眼,跟着孔信往前跑起来。

&ep;&ep;罗子庚默默将围巾系上,总觉得孟昕那一眼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ep;&ep;村外有龙王庙,每年庙会时,这里都要逢大集,此时,本该寂静无人的地方,却是人影幢幢。

&ep;&ep;有七八个民工裹着军大衣,面前都有一袋袋的碎瓷片,据说是他们在发掘现场工作时私自留下的。

&ep;&ep;既然是旧窑址,肯定少不了碎瓷片,上面部门只关心有没有出土整器,对这些碎瓷片其实是不太关心的,但全国各地闻风而来的收藏家喜欢呀,于是就滋生了如此这般神秘的市场。

&ep;&ep;“分头行动,”孔信眯着眼睛坏笑,“小孟往左,罗子庚往右,我直走,咱们敞开了收,看看能收多少好东西。”

&ep;&ep;“好。”孟昕微微一笑,拿着手电筒往左边人群中去了。

&ep;&ep;孔信看向罗子庚,“小子,有信心没?”

&ep;&ep;罗子庚故意道,“没有。”

&ep;&ep;“真不上进,”孔信拍拍他的肩膀,叼着烟往前晃去,“现在没别的路子,咱们至少得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什么都不干,只收这些破瓷烂片,等这个星期过去了,你的眼力要是还没个提高,就自裁去吧。”

&ep;&ep;“……”罗子庚盯着他的背影,目色深沉。

&ep;&ep;——总觉得眼前这人,离自己那么近,又那么远。

&ep;&ep;事实证明,孔信的预测还是太乐观了,他们不止一个星期,整整二十天,什么大事都没干,全都花在这些破瓷烂片上了。

&ep;&ep;天寒地冻,又日夜颠倒,孔信以坐火箭的速度感冒了,又以坐宇宙飞船的速度烧到三十九度,感冒病毒来势汹汹,烧得两眼通红小脸蜡黄。

&ep;&ep;“孔哥,感觉怎么样?”罗子庚抬手摸摸他的额头,皱眉,“怎么又烧起来了?”

&ep;&ep;孔信缩在棉被下,可怜兮兮就露出两只眼睛,蔫蔫地看着他,哑声问,“再接着挂水?”

&ep;&ep;“连着挂一个星期了,医生说停一天看看,”罗子庚笑,“别担心,病去如抽丝,肯定要多躺几天的,不过,你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免疫力太低,要锻炼。”

&ep;&ep;孔信眼珠子转了两下,没有说话。

&ep;&ep;罗子庚敏锐地捕捉到,放缓了声音,“你在想什么?”

&ep;&ep;“没什么,”孔信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犹豫半天,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向健康,突然病成这个傻逼样儿,不是艾滋了吧?

&ep;&ep;不知道其他gay们会不会担忧这个,反正他挺怕的,自己是没有什么不洁性行为,但难保纪凯不会偷吃,那小子十四岁就开荤,如今这个年纪正是多情爱玩的时候,万一和别人感染了什么脏病,回来再和自己上床,岂不是一传染一个准?

&ep;&ep;这么想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情路坎坷。

&ep;&ep;“怎么回事?”罗子庚疑惑地盯着他,这人表情突然哀怨忧伤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ep;&ep;孔信烧得昏昏沉沉,满脑子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生无可恋地叹气,“没事。”

&ep;&ep;罗子庚怔了一下,没有再问,唇角挂上一丝轻笑,柔声道,“别想太多,只不过是感冒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ep;&ep;孟昕敲门进来,拿着手机,“孔信,你手机关机?”

&ep;&ep;“啊?”孔信摸出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