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吗?什么时候?”温雅臣楞了一楞,旋即从容展开扇子,轻快笑开,“是前阵子?呵呵,最近事太多,我忙糊涂了。”

&ep;&ep;之后,他似乎就把这茬忘了,回到书桌旁,又是倒茶喝,又是找秋伯拿点心吃,还把叶青羽的猫从桌子底下扯起来,搂在怀里,一人一猫,抓来挠去地,折腾了足足一个下午。叶青羽叹着气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ep;&ep;几天后,他就抱着这一大捧桃花站到了小院里:“你喜欢桃花?怎么不早说?

&ep;&ep;快把那根枯枝扔了,看,这些才好看。”粉色的花朵满满缀满枝头,极尽艳丽的粉色几乎晃花了双眼。

&ep;&ep;叶青羽走到他跟前,找了很久才隐隐约约看到花枝背后他月牙般弯起的眼,以及眼底发自真诚的深情与喜悦。

&ep;&ep;眼下是初夏时节,桃花花期已过,不说京城,恐怕江南地方也不会有盛放的桃花。听说有大户人家专设了暖房,可令夏花冬放,花房内四季如春。即便如此,想要搜集到如此一大捧也绝非易事。无论心力财力,耗费都不是小数。这个温少……“无论如何,心是好的。”见唐无惑仍不以为然,叶青羽又补充一句。俗就俗了吧,温雅臣喜繁华,好奢丽。清净幽然之类的,温少真的不懂。

&ep;&ep;后来,温雅臣跟叶青羽交了底,桃花的事,二小姐温雅歆是知道的:“她说我、说我恶俗!应该每天给你一枝。单枝的桃花插在白瓷瓶里才好看,多了不美。

&ep;&ep;啧啧,你说我这个二姐多矫情。花儿嘛,当然是凑到一起才好,姹紫嫣红,百花争艳。”

&ep;&ep;叶青羽想,后面半句温雅臣没有说。人也是多了凑到一起才好,环肥燕瘦,赏心悦目。温雅臣有这个心,可是在叶青羽面前,他还没这个胆。想着想着又想起,之前送来的桃花也是二小姐先起的头。于是就有了回礼的事。

&ep;&ep;“兰花清幽,想来应该符合二小姐的喜好。”叶青羽不是温雅臣,送礼这种事,尤其对方还是女子,实在是生平头一遭。

&ep;&ep;“也许梅花更好。”唐无惑想了一想后,认真说道。兰花虽出众,论傲骨还是梅花为最。都说二小姐挑剔,可是从之前听说的那些事上看,人家也不过是多了几分傲气兼之偏好素净而已。

&ep;&ep;“梅花?”叶青羽偏头看了看纸,思索半晌,随即抬脸轻笑,“确实梅花更合适。论起画梅,我哪里及得上唐兄。”他的笔锋太软,画不出那般欺霜傲雪的狂放。

&ep;&ep;叶青羽笑嘻嘻地把笔递来,唐无惑也不推辞,凝神略加思考,便已成竹在胸。

&ep;&ep;不消一刻,纸上墨痕点点,寒梅朵朵,果真枝桠遒劲,气态纵横。

&ep;&ep;叶青羽抚掌大赞:“好画!”索性起身站到他身侧,俯身仔细看他作画。

&ep;&ep;相交多时,往日时常在叶青羽的书斋里谈文论道,彼此早有默契。唐无惑一径走笔如龙,在纸上铺陈点画。叶青羽取过砚台,慢慢替他磨墨。看到精妙处,叶青羽忍不住惊叹赞许,唐无惑就停下笔,另取过一张纸,细细为他解答。

&ep;&ep;“高相已经五天没有上朝了,据说病得很重。”手腕微动,最后一朵墨梅跃然纸上。唐无惑放下笔,仔细察看一遍,长舒一口气。

&ep;&ep;“他毕竟一把年纪。”叶青羽也回到座上,啜一口茶,思索着要不要把刚刚那幅兰花画完,“三朝元老,也不容易了。”

&ep;&ep;“再不容易,也不能……身为臣子就终究是臣子,想得太多不是好事。”他对高相并不怎么敬重,唐家同相府也没什么交情,“想的东西多了,手就会越伸越长。”一个臣子,能耐再大、手再长,也不该摸到龙椅上去。这样的话,每个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有过一些,只是大家从不放在明面上。在叶青羽面前,唐无惑说得好不避讳。

&ep;&ep;好友就该是坦诚相待的。

&ep;&ep;叶青羽问:“那你是认定临江王?”

&ep;&ep;不是高相就是临江王,现今的形势,由不得你站第三边。全京城都知道,当今圣上的病拖不了多久。前两年,那些精明的世家贵戚们尚不动声色静观其变。自从顾侍郎下狱,又莫名其妙冒出个严凤楼之后,朝中暗潮波涛汹涌,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现在再不跳出来明确立场,无论将来赢的是哪一方,恐怕都讨不到好。

&ep;&ep;温雅臣的那群朋友虽然是些不事生产的顽劣公子,酒席间或多或少还是会说起些自家府中的近况。叶青羽听了,心下就明白了两三分。

&ep;&ep;唐无惑的神色有些古怪,却也不含糊:“我们府上大概就是如此。”

&ep;&ep;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家是手握雄兵的将门,又是累世功勋之家,世代效忠皇家,比起身为外戚的高相,自然同临江王更亲切些。其他京中的大世家们,大抵也是如此,怎么说两位皇子都是兄弟,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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