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待情事了了,二人净了身子便躺在一起说话。

&ep;&ep;自韩光霁进宫当差,两人便少了些闲适的时光。思及此,周樱樱便问道:“这回圣人许了你多长的假呢?”

&ep;&ep;韩光霁闻言一笑,说道:“这等小事圣人哪里理会得?”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上回进宫却向圣人求了个恩典。”

&ep;&ep;“是什么?”

&ep;&ep;“我求圣人把我外放。”

&ep;&ep;周樱樱知他素来不乐意待在侯府,听了这话也不意外,只问道:“那圣人是什么意思?”

&ep;&ep;“当下未曾答允也不曾拒绝,”韩光霁说罢见周樱樱皱了皱眉,遂道,“天心难测,我尽力而为便是。”

&ep;&ep;周樱樱听至此,忽然啊了一声道:“可是我有了孩子,这个时候倒不适合随你外放吧……既如此,我们岂不是又要分开?”

&ep;&ep;“这事儿我也同圣人说了,等孩子落地我们才一道离京。且我也托了舅兄打点,想来也能去个好地方。”

&ep;&ep;周樱樱听了,脸上一红,说道:“……你连这都同圣人讲了?倒不怕他嫌弃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ep;&ep;韩光霁倒是不介怀的样子,笑道:“人有软肋才好拿捏。我有你这根软肋,说不准圣人还少些忌惮。”

&ep;&ep;周樱樱闻言,偎进他怀里问:“忌惮你什么?”

&ep;&ep;“功高盖主……今儿因出了风头差点累了你,我心里已是十分后悔。若圣人真许我外放,以后低调做事便是。”

&ep;&ep;韩光霁虽如是想,却是事与愿违。

&ep;&ep;几日后宫里传了圣旨到武安侯府,说道韩光霁外平海贼,内定乱民,兼之救驾有功,圣人便封其为永定侯。如此一门双侯,韩家一时间便是风光无两。

&ep;&ep;接圣旨之时合家俱在。待收了圣旨,侯爷便传了韩光霁到书房说话。

&ep;&ep;此时屋中只得父子二人,侯爷脸上不见喜怒,只道:“前回你母亲来了,说你不接这世子之位……如今这道圣旨倒是遂了你的意了。”

&ep;&ep;韩光霁听得,垂眸道:“儿子不敢。”

&ep;&ep;侯爷听了却是笑道:“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只这份前程是你自个挣回来的,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却要提你一句,都说月盈则亏,风头过盛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说着,顿了顿又道,“你既封了侯,往后定要开府另住,然后言行举止更要小心,可别被人拿住话柄。”

&ep;&ep;这一节韩光霁早便想到了,只眼下听进耳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时动了意,便按捺不住说了几句心里话:“儿子虽不肖,只近年做的事也算壮大了韩家门楣……可至今也未得过父亲一声赞赏。”

&ep;&ep;侯爷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愣了愣,竟不知如何应对。

&ep;&ep;韩光霁难得见他无措的情状,心中苦笑:有些话倘若早早说出来,他们一家关系也不至于此。可惜他们叁人性子肖似,终究渐行渐远。思及此,又想到幸好自己娶的是周樱樱,若换了旁的名门闺秀,想来自己这一生纵然能功成利就,也是郁郁寡欢。

&ep;&ep;圣人除了把韩光霁赐封为永定侯,也在京中赠了一座府第予他。只因周樱樱有孕在身,夫妻二人便盘算着待孩子出生了才挪进去。

&ep;&ep;及至年终时,周樱樱瓜熟蒂落,生了个女孩子。这孩子与韩光霁长相肖似,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因怀她时夫妻二人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周樱樱便替她取了小名为吉吉。

&ep;&ep;这孩子出生后侯爷也曾来看望,瞧了吉吉的小脸一眼,与韩光霁说道:“像你母亲。”如此说罢,赠了一枚古玉给孩子说道可保平安。

&ep;&ep;许是吉吉与张幼薇确有几分缘份,又或是张幼薇心中有愧,她待吉吉却是甚好,是以夫妻二人同她来往便多了。

&ep;&ep;吉吉满月之时,周如柏已是开府另住。此时他携了礼过府,一份是他的,另一份却是谢怀悯的。

&ep;&ep;谢怀悯送吉吉的是个长命金锁,周樱樱见了,讷讷道:“谢公子还真爱送礼。”如此说罢便要周如柏代为道谢。

&ep;&ep;只周如柏却道:“不必了。他离开登州本是为了游学,昨日已离了西京。”

&ep;&ep;一旁的韩光霁见周樱樱脸上颇有憾意,心里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事后周樱樱偶尔想寻了长命锁给吉吉戴上,却终究没寻着。她心中一转,便晓得这是韩光霁的手笔。只眼下事多,又要给春深送嫁,故而也懒得同他计较了。

&ep;&ep;待吉吉长大些,周韩二人便开府另住。临要离开侯府时,周樱樱去了同许姨太太作别。许姨太太为了儿女权势,费尽心思。谁想到世事峰回路转,今儿韩光霁被封了永定侯,倒是周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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