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 (1/2)

&ep;&ep;金月一直都没有睡着。

&ep;&ep;她想了很多和徐年有关的事。

&ep;&ep;比如说学校里有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如果不知道徐年和她的关系，她们会怎么对她，如果徐年和她的关系暴露，又会发生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

&ep;&ep;后来半夜一点，她起来看了一会儿手机，看到曲静怡留言说自己的感情进展。

&ep;&ep;她匆匆划过，漫无目的地翻着社交网站。

&ep;&ep;站起来喝水，喝完以后，想到应该再烧一壶凉白开留给明天早上。

&ep;&ep;又看了一眼时间。

&ep;&ep;爸爸还有五个小时起来上班，六个小时后她就要上学了，现在应该睡了。

&ep;&ep;但她根本睡不着。

&ep;&ep;她拉开窗帘，看着城市夜景，统建楼前这一片房子建得更早，低矮的一排，马上就要拆迁了，她直接越过这片矮房子，看到了江滩彻夜不灭的街灯。

&ep;&ep;房间很暗，她藏在黑暗深处，心想，她可能只是太疲惫了。

&ep;&ep;被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裹挟，来不及去想别的，来不及去思考这种背德的感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ep;&ep;但当金月又一次想起徐年卷进汽车的衣摆的时候，她再次开始颤抖了。

&ep;&ep;这么多年，房间买了新的家具，墙面刷新，旧的痕迹逐一消失，徐年变成她零散回忆中的一部分，变成初中不间断的写给她的信，日渐成熟的笔记，变成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

&ep;&ep;她没那么坚强，也想要人保护，但他从来不在她的身边。

&ep;&ep;而等到他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他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同学、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

&ep;&ep;她因为这件事恨他。

&ep;&ep;但她还可以恨他，也证明着她在意他，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在意。

&ep;&ep;她看着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坐上椅子。放平呼吸。

&ep;&ep;身上散发一种浑浊的气息。

&ep;&ep;空调房间的霉味，痱子粉的香气，他解开裤子，放出一根挺立的肉茎，空气中流动一种淡淡的腥。

&ep;&ep;没有完全合拢的窗帘透出楼外建筑的灯，灯光很暗，他其实也淹没于黑暗当中。

&ep;&ep;但金月可以看得很清楚。

&ep;&ep;适应了黑暗，就着遥远些微的街灯，看到他的私密的身体，轮廓弯曲，他的手在那茎身上移动，很有力量。

&ep;&ep;她也听到他的喘息。

&ep;&ep;后来徐年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呆住，她看到他的手慢慢摊开。

&ep;&ep;徐年站了起来。

&ep;&ep;他浑身变得绷直，整个人高度紧张，一动不动，他看到金月了。

&ep;&ep;金月闭着眼睛。

&ep;&ep;她侧躺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均匀地呼吸。

&ep;&ep;她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ep;&ep;她觉得他应该就此机会转过身，告别尴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ep;&ep;但他一直都没有动。

&ep;&ep;金月也就一动不动。

&ep;&ep;然后她闻到那股味道，腥气明显，一下子浓郁起来。他拉起裤子，松紧带弹到身上。

&ep;&ep;脚步声。

&ep;&ep;厕所传来水声。

&ep;&ep;没有开灯，房间很黑，他摸到柜门，身体被桌角撞到，闷响。

&ep;&ep;他重新走到金月身边。

&ep;&ep;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浑浊，混合着肥皂的香气，还有精液的刺鼻味道，流水没能把它们带走。其实不算浓郁了，是因为他离得太近，蹲了下来，靠近沙发，也靠近金月的脸。

&ep;&ep;他在看她。

&ep;&ep;金月继续闭着眼睛。

&ep;&ep;她不会承认的。

&ep;&ep;不会承认她早在今天傍晚就知道他的心思，依然默许他进她的房间，看到他自慰，没有立刻躲开，而是默默看了他很久。

&ep;&ep;她不相信他敢拆穿她。

&ep;&ep;然后徐年把她抱了起来。

&ep;&ep;抱到怀里，带着她走进房间。

&ep;&ep;他把她放在了床上。

&ep;&ep;金月平躺在床上，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醒来，假意揉揉眼睛，然后说，“我怎么睡着了？”

&ep;&ep;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定性，告诉他，她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现在这样。

&ep;&ep;可她才刚刚准备“苏醒”过来，就看到了徐年的眼睛，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