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盘腿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

&ep;&ep;陈煜时果然是个夜猫子,十分钟前刚刚把修订稿发到了她的邮箱里。

&ep;&ep;季声凝回国后,明面上当个所谓艺术馆的主理人,干的就是个花瓶的工作,说起来好听,给季家装点门面的事情。

&ep;&ep;实际上用了“吟哑”这个笔名,从事文稿翻译工作。

&ep;&ep;这些年国内几本颇有影响力的文学小说,就是出自她手。

&ep;&ep;看了眼被陈煜时标注的一片绯红的稿子,季声凝脑壳子一疼,干脆给他打了电话去。

&ep;&ep;果不其然,“嘟”音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ep;&ep;没睡。

&ep;&ep;“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ep;&ep;陈煜时的声音多少有些哑。

&ep;&ep;他有看稿子的时候抽烟的习惯,一晚上一包是最基本的。

&ep;&ep;季声凝以前调侃过他,哪天他死了,心和肺一定都是黑的。

&ep;&ep;“有点事,才回来,这不就看到了你的批注,陈大主编,你干脆自己翻吧,费劲给我改,都够你自己出一本的了。”

&ep;&ep;季声凝下滑着鼠标,看着每一个标注,不得不承认,在遣词造句方面,自己还是差了陈煜时一截。

&ep;&ep;当初自己被他发现走上这一行,主要得益于她对于文字的敏感和细腻,更是因为留学多年,语言地道。

&ep;&ep;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短小的文稿还好,字数一旦拉长到30w以上,就会出现词汇量不足的毛病。

&ep;&ep;偏偏从去年开始,陈煜时扔给她的,都是大部头的著作。

&ep;&ep;精彩是精彩,累也是真的累。

&ep;&ep;她目前翻译的这本,成稿出来,足足有48w字,用了她半年的时间。

&ep;&ep;上周给陈煜时交稿的时候,还想着可以短暂休息一下,却没想到这个工作狂不足一周就审核完毕。

&ep;&ep;出版界内卷第一人。

&ep;&ep;对方轻笑了一声,能听出语气中的疲惫,“我只是批注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你还是按照自己的行文风格改,不要被我影响。”

&ep;&ep;“睡不着的话出来喝一杯?”

&ep;&ep;季声凝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公放,听到他这么说,举了杯碰了一下手机。

&ep;&ep;“叮”的一声清脆。

&ep;&ep;“遥举杯吧,累,不想动。”

&ep;&ep;“你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去做了什么床上运动。”

&ep;&ep;季声凝顿时哑声。

&ep;&ep;果然是男人,还是海王般的男人。

&ep;&ep;陈煜时帅,是跟了呈言截然不同的,带着斯文雅致的帅。

&ep;&ep;金丝边眼镜配上黑色衬衣,站在高校的讲台上代课,丝毫不缺心动的女生。

&ep;&ep;他女朋友多少季声凝不知道,印象中只是听旁人说过,陈大主编眼光毒辣,从未有过空窗期。

&ep;&ep;不过季声凝对别人的八卦一惯没什么兴趣。

&ep;&ep;私生活不影响专业能力,他多花点时间恋爱还省着三天两头跟祥林嫂似的催稿。

&ep;&ep;季声凝托着腮改着稿,

&ep;&ep;手机依旧通话中,只不过两个人各忙各的,偶尔碰到有争议的地方,季声凝方便直接开口问他。

&ep;&ep;这是两个人惯来的交往模式。

&ep;&ep;陈煜时想来正对着窗外喝酒,应答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悠灵的空旷。

&ep;&ep;只不过一字一句的,沉稳妥帖,听得季声凝眼皮有几分沉,最后干脆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

&ep;&ep;“我什么时候交定稿?”

&ep;&ep;“不着急,书号还没下来,磨一磨。”

&ep;&ep;“好,那我最近想休息一下。”季声凝关机,把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饮尽。

&ep;&ep;“我听说传釉过两天有个展,我想去看看。”

&ep;&ep;“这种小事你直接找cey,没事我去睡了,拜。”

&ep;&ep;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ep;&ep;刚刚在了呈言那洗过了澡,季声凝关了灯,就直接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ep;&ep;她多少有些神经衰弱,入睡困难,以前跟着心理医生弄过些花里胡哨的睡前仪式。

&ep;&ep;又是香薰又是白噪音,最后发现什么都不如一个纯黑的环境和包裹性极好的枕头。

&ep;&ep;而现在,大概是头发还没有干的彻底,竟然沾染了了呈言车上那淡淡的雪后雾凇气息,意外的催眠。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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