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战且有勇有谋,纵马横刀之姿一如战神降世,堪称我武惟扬,惮赫千里。你呀,大可安下心来,我看那戛斯鼠辈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咯。”

&ep;&ep;诚然这话并没有多少夸大其词的成分,但遥瞻战况,戛斯人较之初始设想却要难缠许多。这场仗打了三月有余,郁棠一开始还能镇静留守平卢主城安抚民心,后来便再坐不住,她将相关事宜一具安排妥当,只带了泽兰一人,趁着夜色驰骋去了百里之外的疆北大营。

&ep;&ep;抵达营地时已经是第二日的酉时一刻,季路元彼时正在大帐之中与商言铮一同推演沙盘,他颦着眉头,冷白二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枚鲜红的绸布小旗,尤要落旗时却忽闻帐外一阵喧扰,有个胆子大的参将隔着帐门,起哄似的高喊了一句,

&ep;&ep;“商大统领,你夫人来了欸——”

&ep;&ep;商言铮几日前曾在林中拾到一只中箭的白额雁,那雁子扑腾着翅膀落在巢下,巢中还有几枚待孵化的新蛋,他心中一时不忍,遂顺手替其除了箭上了药。

&ep;&ep;可谁曾想那白额雁竟是从此记住了他,伤好之后,每日黄昏都要飞来营地里,用尖尖的嘴峰反复点啄他的唇角。

&ep;&ep;这事就此成为了疆北大营中的一桩趣闻,几个平日里同商言铮交好的军将一统口径,都将这白额雁戏称为他商大统领的夫人。

&ep;&ep;营帐之中的商言铮笑骂一声,扔了手中小旗,推搡着季路元的肩膀往外去,

&ep;&ep;“这帮臭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走走走,陪我出去教训教训他们。”

&ep;&ep;二人遂一同撩帘出了营帐,商言铮卸了臂上盔甲,有模有样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ep;&ep;“方才是哪个不要命的说我夫人来了?麻溜儿地站出来,看我不……”

&ep;&ep;“师兄!“

&ep;&ep;话未说完,泽兰就已经从后方的人群里小跑着冲了出来,如同投石机里的滚圆石弹,囫囵撞进了商言铮的怀抱里。

&ep;&ep;周遭顿起一阵起哄的喧闹,商言铮愣了一愣,难以置信地垂了垂眸,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畅笑着将泽兰抱了起来。

&ep;&ep;“你怎么来了?”

&ep;&ep;他箍着泽兰转了一圈,而后才用粗糙的指腹去蹭泽兰通红的眼眶,

&ep;&ep;“方才叫我什么呢?再叫一声我听听?”

&ep;&ep;这丫头,自他同她表明心意之后,都多久没叫过他师兄了。

&ep;&ep;“哎哟哟,还叫什么师兄啊?”

&ep;&ep;俏皮话说得最猛的蓝衣参将笑嘻嘻地推了一把商言铮的后背,

&ep;&ep;“赶紧的,让她改口叫夫君,你也别愣着了,抱着你夫人回帐去啊。”

&ep;&ep;“你滚蛋!”

&ep;&ep;商言铮咧着嘴抬脚踹他,

&ep;&ep;“我可警告你啊,我师妹年纪还小,你少在她面前污言秽语的。“

&ep;&ep;“啧啧啧,还师妹呢?谁家的师兄师妹能抱这么紧的?”

&ep;&ep;蓝衣参将拍着裤腿上的脚印子往旁侧挪了挪,

&ep;&ep;“说正经的,与泽兰一起来的那位漂亮姑娘是谁啊?我瞧着眼生的很,难不成是你另一位师妹?婚配了吗?若是没有,你替我牵牵线呗。”

&ep;&ep;他边说边抬手遥遥一指,崭亮的臂甲像是悬悬招引的幡,倏忽带起了一阵旷野飒响的劲风。

&ep;&ep;那劲风悠悠荡荡,以靡靡之势越过营头旌旗,挟裹着春日的煦暖,绵延行过雄伟山坳间漫漫无沿的广袤草场,最终归于潺湲,无声无息地压下颓败的枯黄,冉冉氲出了一片盎然的新绿。

&ep;&ep;此时此刻,郁棠就站在这片新绿中央,她弯着眼睛,一身火红袄裙被风吹得袅袅鼓动,一如盛着暮色婆娑起舞的灿丽神女,带着深切的慰怜翩跹而来,欲要将这怜爱赐予她最为虔诚的信徒。

&ep;&ep;“季昱安!”

&ep;&ep;郁棠朗声开口,半月眼盈盈闪闪,像是含着柔软的夕阳。

&ep;&ep;季路元瞳孔一颤,随即情难自抑地笑了起来。

&ep;&ep;一旁的蓝衣参将顿感氛围不对,赶忙压低了声音同商言铮耳语,“诶,那漂亮姑娘不是你师妹?那是谁啊?”

&ep;&ep;商言铮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那是……”

&ep;&ep;季路元接过话头,“是我们大勰的公主。”

&ep;&ep;他大步迎了上去,在暮色四合的温柔里将郁棠用力抱了个满怀。

&ep;&ep;“咱们平卢的世子妃。”

&ep;&ep;“我季路元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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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季世子虽为军中将领,居住的营帐较之旁人却没什么不同,也就是今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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