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屠博心中十分痛苦,这些年,甘州诸郡没有皇族公爷元朗的支持,朝中没有任何人帮衬,平日里克扣军饷,战事克扣粮草,甘州便由诸多旧日将领苦苦支撑着。如今,这些旧日同袍,死的死,伤的伤,退的退,在位上的也就那几个人了。

&ep;&ep;董安呈从不和朝中重臣联系,凭着一己之力艰难地守着张掖城。屠博觉得张掖这样下去定是不能持久,于是他决定自己要主要出击,争取朝中权臣的支援。

&ep;&ep;他刚刚有了这个念头,赵维庄便将孙庆云送到了自己的眼前,于是董安呈死了。

&ep;&ep;这次进京,他想着和沈致联络联络,不料沈致对他总是疏离的客套,让他断了最后的念想。

&ep;&ep;“是啊”,屠博心中想着,“董安呈的死自己是有一定责任的。”这种罪恶感让他一时半刻都不想在京城呆,他想和旧日洒热血在疆场的战友一同继续战斗。

&ep;&ep;屠博没有丝毫耽搁,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便启程离了京,在潇潇寒风中悄悄地离去。

&ep;&ep;他整个人也如同这潇潇寒风一样,将整颗心都冻得彻头彻尾,在这冬日里比那河中的冰还要坚固。

&ep;&ep;朝中的张掖郡守人选的这一件大事算是尘埃落定了,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职务,被张掖的副校尉曹福林将军光荣地担任了。

&ep;&ep;这一旨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想着皇上想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甘州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所以朝中各个摩拳擦掌地想着出个外任,当一当这个边疆诸侯。

&ep;&ep;这曹福林在朝中如同董安呈和屠博一样,都是没有什么根基的,以后打仗要钱要粮都很是费力,他当着郡守的确是个吃力不讨好的。

&ep;&ep;如今这张掖郡守一职人选定了,就剩下这大鸿胪卿的职位了。朝中将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ep;&ep;不过这种集中并没有像持续很长时间,马上就要过年了,陛下又降下旨意,准许贾结英致仕告老还乡。

&ep;&ep;因是贾结英在京城过完年便要回老家去,沈致忙带着沈陌前去看望自己的老上司。

&ep;&ep;沈陌见了这个迂腐的老头跟见了沈致是一个感觉,不过大哥没办法选择,而去见这个贾结英是可以推脱掉的。虽说是今日,大哥沈致遵着父命,让他在官场上多多走动,沈陌还是一有机会就溜跑。

&ep;&ep;这次大哥先发了话,沈陌嬉皮笑脸地跪坐在沈致面前的书案旁,磨磨蹭蹭地做着些闲散的文字誊写,活像一只求着主人赏些吃食的赖皮狗。

&ep;&ep;沈致还是慵懒地睡在塌上,看着他时不时不断看向他的眼神,气笑道:“说吧!什么事儿?”

&ep;&ep;沈陌将毛笔轻轻搁在黑玉笔架上,恭恭敬敬地转过身来,眉眼舒展神飞色舞,裂开嘴先笑起来道:“大哥,今日从贾大人家回来,准我半天假,可好?”

&ep;&ep;“怎么,今日是晋国公陆公爷的生辰,你想着要过去!这个爷爷和父亲会操心。”

&ep;&ep;“大哥京中好些人都去的,人很多,也很热闹。”

&ep;&ep;“你知道晋国公世子陆荣这次也是大鸿胪卿的举荐人选吗?”

&ep;&ep;“听说过。”

&ep;&ep;“我们和晋国公府一向不走动的,爷爷和爹娘还不是为了你,特意跑去,给晋国公撑场面。热闹,也未必!”

&ep;&ep;“大哥,陌儿知道。廷尉府中已经有了陆姑娘父亲陆郡守和突厥、柔然各部族的往来书信,他们正在查陆郡守。”

&ep;&ep;“若是此案查实,你……”

&ep;&ep;“陆家还指着世子爷染指大鸿胪卿的位置,正是不知如何说了?你的婚事,爷爷不会松口,至少现在不会。”

&ep;&ep;“陆姑娘虽是在京城出生,可是陆郡守一直在五原,母亲也在她五岁的时候过世了。她这便在边疆的男人堆中长大,很是辛苦,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大哥,陆姑娘的家中,不论今后如何,我不想让她再孤苦无依,我要照顾她。我对陆姑娘真心实意,今生不会负她!”

&ep;&ep;沈致对沈陌的深情并不是十分同情,他还是一副调笑的口气,说道:“哦,若是陆顺真的被定了谋反之罪,那陆姑娘便是罪臣之女,到时你若是再是如何存了离家的念头,陛下也不会饶了你,那陛下定会将琼华公主指婚给你,那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

&ep;&ep;沈陌的深情不敌现实的残酷,他想要什么,以前都会有人双手奉上,如今,他的婚事,他做不了主,甚至祖父,父母都做不了主。

&ep;&ep;沈致瞧着他一脸捉急的样子,笑道:“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的婚事现在谈,的确还不到时机。今天,随我到贾大人家走一趟,你再去陆家。你有着时间,还是劝劝陆家,不要掺和大鸿胪的事情。陆家必然衰败了,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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