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阙……元阙……你竟然是……”韩延秀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老人,事事恭谨,待人和善,侍奉了韩府几乎一生的人。

&ep;&ep;“不错!我就是元阙。”元阙目光坚定地回答,仿佛旧日的所有事情都在眼前。

&ep;&ep;他继续说道:“当年庆德太子被元毅、沈寂和陆泽这些人陷害,冤死狱中。我的母亲是太子宫中的奴婢,当时怀了身孕,被太子妃送出宫中,这才逃过一劫。后来,元毅、沈寂和陆泽这些人共同推举了元景,这才有了如今元度的皇位!”

&ep;&ep;韩延秀扭过头望向他,眼底深处有些悲哀:“那你如今将自己的身份,将这些过往全部说了出来,是要我们助你夺得皇位吗?”

&ep;&ep;元阙愕然怔住了。

&ep;&ep;他仿佛也找不出原油来,似乎只是单纯地想看着这天下动荡,皇族罹难,凭什么他的人生从生下来就这般艰辛,凭什么他要隐姓埋名一辈子,凭什么他处处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凭什么呢?

&ep;&ep;元阙扪心自问,到底要什么呢?

&ep;&ep;要一生光明正大,可是苟且偷生一辈子了,也不知道何为正大光明了;要像老爷那样儿孙绕膝,如今年迈至此,已是不可能了;要这江山,这似乎是他最不想要的。

&ep;&ep;他茫然地走向韩延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娇女,曾经也是他幸福快乐的希望。

&ep;&ep;他手中的尖刀立时抵在韩延秀的脖颈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动了韩府。

&ep;&ep;夜色中猛地钻出许多人,韩府府兵列在元阙身旁,防范地看着他有何行动。其中一人拔出一个纸筒,一团白色光亮冲上云霄,漫天色彩缤纷,甚是醒目。

&ep;&ep;不等元阙反应,在他的身后韩季瑗的声音传了过来:“李阙”,他顿了一下,“现在应该是叫你李阙呢,还是元阙?”

&ep;&ep;元阙转身望去,仿佛一股酸苦的热流涌上咽喉,哽咽地叫了声:“老爷!”

&ep;&ep;“你一辈子以李阙之名为生,难道这时候要做回元阙?”

&ep;&ep;“我本来就是元阙!”元阙痛苦地捂起脸来。

&ep;&ep;“我知道!”

&ep;&ep;韩季瑗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怔,元阙更是惊诧万分。

&ep;&ep;他接着说道:“我爹当年收留了你,自是查清了你的来龙去脉!他临死前才告诉我你的身份!”

&ep;&ep;元阙放下手,向前踉跄了一步,怔怔地说道:“原来老爷你一直都知道!那燕王联络我的事情,老爷也知道?”

&ep;&ep;“这个虽然我不清楚,但是也能猜到!你最近总是出府,行踪府中谁也不知道。我当做不知道,是因为你是我韩府的人,你一直那秀秀和节孝当亲子看待,我韩季瑗和两个孩子也从没拿你当外人!我一直信任你。两个孩子待你如同亲父!”

&ep;&ep;元阙许久后终于开了口,压抑着隐隐的沉痛和愤怒:“我哪里有什么亲人,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一世孤苦!让开!”

&ep;&ep;夜色中明晃晃的尖刀格外刺眼,惊得众人立时让出一条道路来。

&ep;&ep;“如此甚好。”元阙涣散的眼底笑了起来。

&ep;&ep;韩季瑗上前一步:“李阙,你可是要想清楚,若是这样踏出韩府,那今生今世我韩府必与你势不两立!”

&ep;&ep;这时韩府大门口,张长逊一阵长啸传来:“元阙,我们奉陛下之命前来接应,在此恭候多时了。万不可心慈手软!想想庆德太子一脉的下场!”

&ep;&ep;元阙手上的匕首逼近韩延秀,韩府示所有人均恐惧得不敢妄动。

&ep;&ep;韩季瑗不想那张长逊竟然何时投效了吕世骞,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地,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心中暗道不好。

&ep;&ep;只见元阙立刻带着韩延秀退了出去,张长逊一把拉住不断挣扎的韩延秀。

&ep;&ep;韩季瑗真是慌张起来:“你们这些人再难成什么气候,你如何不自知?”

&ep;&ep;张长逊气定神闲:“成不成气候的,这可是说不准的!陛下雄才大略,光复大燕,那大魏军队就是有了翅膀,也是要飞几天吧!就这几天,我们就可拿下燕地!”

&ep;&ep;韩季瑗怒道:“这天下大事,与我韩家何干?”

&ep;&ep;张长逊身材魁梧,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干瘪的老头:“不相干,当年大燕如何亡的国,大人可是首当其冲!大人今日说不相干便不相干了?再说了,沈致和夫人的情义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们夫妻一体,共同患难,沈夫人之事,那沈致自是上心。”

&ep;&ep;张长逊反绞了韩延秀的双臂,不顾她的咒骂,将她搁在马背上。

&ep;&ep;韩季瑗见女儿就要被人掳去,险些都要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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