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谈话声被打断,豆苗儿诧异,这嗓音偏低,略颤,是个男人,但她不熟悉,听着甚至陌生得很。

&ep;&ep;两人对视一眼,陆宴初抬了抬下颔,示意她先去瞧瞧。

&ep;&ep;颔首,豆苗儿抬步,又蓦地驻足,想起来地捋了捋乱糟糟的发丝,她面颊生烫,这一晚上外加早晨,在陆宴初面前,她脸只怕早都丢光了!

&ep;&ep;不敢再瞧他神情,豆苗儿提裙快步跑到院子,一抬头,愣住。

&ep;&ep;“豆苗儿。”男子穿着一身簇新的赭石色长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几袋东西,站在栅栏外冲她笑得拘谨。

&ep;&ep;显而易见,这身是刻意打扮过的,但他面色暗红,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衣裳颜色。

&ep;&ep;“你是……”

&ep;&ep;“我、我叫孙年安,是隔壁孙大娘的外侄。”磕磕巴巴的,孙年安悄悄打量着院子里的女子,她身形苗条,不高不矮,肌肤像才剥了皮的鸡蛋,面颊透着粉晕,如天上两片红霞飞落了下来。

&ep;&ep;村里村外,哪怕附近几个镇子,都找不到她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ep;&ep;孙年安从前不知打哪儿听过一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初见到豆苗儿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就立即浮现出这句话。但豆苗儿无论是骨子里,还是外貌上,都令他同样沉迷。

&ep;&ep;鼓起勇气,孙年安快速道:“春杏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婴,只是其中一个孩子身子稍弱,春杏爹赶去隔壁镇上请敖大夫,春杏娘还在照顾母子三人。”

&ep;&ep;“双胞胎?”豆苗儿喜出望外,又皱眉,“身子稍弱什么意思,打紧吗?”

&ep;&ep;“不打紧,应是不打紧,是大家都很紧张……”语气低了些,孙年安埋着头,手足无措。目光触及手上拎着的东西,他眸中一亮,赶紧举起来,“这、这是才出炉的喜饼,还有两罐野生蜂蜜。”

&ep;&ep;栅栏门未开,孙年安想递给她,又过不去,面色着急。

&ep;&ep;“我不能收,谢谢啊。”

&ep;&ep;“这是春杏他们家的喜饼,才出炉,春杏娘让我给你带些过来,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不然我怎么回去交差,我……”

&ep;&ep;豆苗儿余光往屋内扫去,想到陆宴初被堵在屋里,又窘迫又尴尬。

&ep;&ep;不愿与孙年安再耽误时间,她拉开栅栏门:“好,喜饼我收着,春杏姐姐的大喜事,我自然要分享的。”

&ep;&ep;“蜂、蜂蜜你也收着,这是我爹在山上收集处理了的,娘说,蜂蜜对身子好,你一定要收下。”

&ep;&ep;摇头,豆苗儿如何都不肯收,这两罐拿到镇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更何况上次孙大娘才与她提过孙年安的事儿,她本以为等孙大娘回来再说清楚来得及,不曾想他竟这么快找了过来。

&ep;&ep;两人在门口你推我拒,孙年安急红了脸,他猛地把蜂蜜搁在地上,羞赧地抬头定定看着她,胸脯起伏,“豆苗儿,我喜欢你,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ep;&ep;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ep;&ep;等豆苗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人已拐弯,很快没了踪迹。

&ep;&ep;无语极了,豆苗儿只好愁眉不展地把东西收起来,等孙大娘回了,再把两罐蜜退回去。

&ep;&ep;“陆家哥哥……”没走几步,豆苗儿面色通红地望向站在门槛边的陆宴初,糗得不知该说什么。

&ep;&ep;陆宴初沉默地掀眸,她头垂得很低,贝齿轻咬下唇,含羞带怯,像开得正好的一朵娇花。

&ep;&ep;方才那郎生的倾诉衷肠,他藏在屋子里听得一字不漏。不知为何,她这模样有些让他不愿多看,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陆宴初语气极淡:“我走了。”

&ep;&ep;“别,不是,等等……”一连改了几番说辞,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豆苗儿追上去,“陆家哥哥,这喜饼,你带几个回去,就当……”

&ep;&ep;“不必。”斜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陆宴初蹙眉,眸色不耐,他沉着脸推开栅栏,疾步离去……

&ep;&ep;第12章

&ep;&ep;双手捧着喜饼慢悠悠地啃,豆苗儿莫名其妙,陆宴初的心思简直比天气都难以捉摸,瞧他走时冷漠无情的样子!她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ep;&ep;烦闷地将剩下的饼用油纸包好,豆苗儿擦擦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槛处。

&ep;&ep;刘二虎那事儿……

&ep;&ep;大成叔她不能再指望,大爷爷孙大娘有可能今晚依旧不着家。托腮,豆苗儿叹了声气,怎么办?哪怕她真要往上头报官,眼下也需要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

&ep;&ep;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ep;&ep;一天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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