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罢了,还是当他是个笑话吧!

&ep;&ep;但从今日起,再也不是,一切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他早该斩断心底的执念!

&ep;&ep;行出德善书院,陆宴初站在树下,等候前去牵马的随从。

&ep;&ep;斜南方,一行三人慢悠悠自不远处走来。

&ep;&ep;为首的是两个大小不一的男孩,大的拎着几株细细的小胡萝卜,小的怀抱着只肥嘟嘟的兔子。落后他们几步的是手位持皮鞭的亭亭少女。

&ep;&ep;“学成哥哥,你和慕春姐姐以后都会待在书院了吗?”

&ep;&ep;“估计是吧!”高他一头的男孩撇嘴,“烦。”

&ep;&ep;“为什么烦呀?你们不想和福宝待在一起吗?”

&ep;&ep;少女卷着皮鞭,插话道:“福宝你不知道,这儿哪有京城和边疆好玩?等有机会我们带你……”

&ep;&ep;循声抬眸,陆宴初定定望着那个叫“福宝”的小男孩,这就是曹老口中的那娃娃?

&ep;&ep;长得确实眉清目秀,只是他这张脸……

&ep;&ep;陆宴初蹙眉,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思索间,一株大拇指般粗的小胡萝卜突然骨碌碌滚落到他脚畔。

&ep;&ep;“哎呀……”惊叫一声,沈学成忙追过来。

&ep;&ep;弯腰拾起,陆宴初觑了眼驾驶过来的马车,将细胡萝卜递给男孩,折身上车。

&ep;&ep;抱着兔子跟上,福宝张了张嘴,正要向这位叔叔道谢,目光却落在他左手上,如果没有看错,他手背上有一道“月牙儿”。

&ep;&ep;傻傻站着,福宝认真盯着他背影,直至他整个人都没入马车。

&ep;&ep;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他握着“竹雕爹”问娘,爹身上就没有别的什么记号吗?像肖先生眉间有颗黑痣,段先生耳后有一小团红色胎记,爹难道就没有吗?

&ep;&ep;娘想了会儿,说有的。他爹小时候第一次生火做饭,不小心烫着了手,以至于左手落了道疤痕,巧得很,那伤疤就跟天上小小一弯月牙儿似的……

&ep;&ep;第35章

&ep;&ep;马车启程,轱辘轱辘碾过石子路,渐渐驶远。

&ep;&ep;福宝不挪眼地盯着马车,娘明明说过,爹手上有“月牙儿”,况且这个人和娘做的“竹雕爹”身形极其相似,他就是爹对不对?可为什么他来了又要走?他不要福宝了吗?

&ep;&ep;怔怔搁下怀里兔子,他迈着小短腿朝马车的方向追上去。

&ep;&ep;地上得以自由的小白兔抖了抖耳朵,一双漆黑眼睛警戒逡巡四周,迅速朝东面草丛奔去,三两下跃入灌木林中,再不见了踪迹。

&ep;&ep;“福宝,你说这兔子是不是该起个名儿?”把玩着手里皮鞭,走在前方的沈慕春提议。

&ep;&ep;“就叫沈三吧!”

&ep;&ep;“沈二,你脑子是不是锈了?这福宝的兔子,什么沈三,你以为……”沈慕春嗤之以鼻,扭头去看福宝,戛然一愣,“诶,福宝呢?”

&ep;&ep;沈学成拎着胡萝卜转身,歪头找了一圈:“对啊,福宝呢?进去了吗?”

&ep;&ep;“方才不还跟在我们后面?”瞪他一眼,沈慕春奔出书院,举着皮鞭道,“在那儿,诶,他跑出去做什么?福宝!”顺着大道跟上去,沈慕春在后不断追喊,“福宝,等等,福宝……”

&ep;&ep;马车行驶速度极快,左折右拐,加之丛林遮挡,即将失去踪影。

&ep;&ep;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福宝急红了眼眶,小小双手紧攥成拳,他猛地调转方向,钻入比他还高的荒草地。

&ep;&ep;“福宝,你到底想干什么?”好不容易追到这里,都能逮着人了,却不料他竟钻进了荒草地。沈慕春着急,昨晚才出了事,今天要是再把福宝弄丢,可怎么交待?顾不上荒草扎人,沈慕春深吸一口气,埋头冲进去。

&ep;&ep;奈何郊外荒芜,放眼望去,全是青幽幽一片,风吹草拂动,福宝又小,根本看不清他人影在哪。

&ep;&ep;暗暗喊糟,沈慕春怕跟在身后的沈学成迷路,只得不甘心折返,匆匆赶回书院找人帮忙。

&ep;&ep;不断拨开挡路杂草,手被割破了数道血痕,连脸颊都破了皮,福宝眼眶转着眼泪,凭记忆穿过一片片难走的荒地野林,终于快追上大道上的马车了。

&ep;&ep;他往旁边坡上跑,声音嘶哑:“爹……”

&ep;&ep;过度疲累,嗓子破了,福宝又气又着急,委屈的眼泪再忍不住,“唰唰”往下坠。

&ep;&ep;与马车的距离再度拉开,他从斜坡连滚带爬跳下来,满身污泥地站在草丛中撕心裂肺大喊:“爹,爹你别走,爹……”

&ep;&ep;用力抹着眼泪,福宝伤心大哭,双腿下意识朝马车方向追去。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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