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p;&ep;「记得。」

&ep;&ep;郭卫比三秒前更紧张了:「那……」

&ep;&ep;「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ep;&ep;「什么……?」

&ep;&ep;「对你而言,我是个陌生人。你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ep;&ep;「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ep;&ep;白夕宙的声音里充斥着压抑,似乎他正在努力维持冷静自持的态度:「我记得你在这里的日子。如果是别人,看到每天只有晚上出现,还只会出现十二小时的我,应该会觉得这是间恐怖的鬼屋,可是你却没有被吓到,而且,还想尽办法要把我叫醒……我很感谢你,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p;&ep;「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ep;&ep;郭卫重复了一次,眼睛盯着白夕宙,答案很自然地降临在脑袋当中。

&ep;&ep;「因为你是我所遇过最特别的人。」

&ep;&ep;「特别?」

&ep;&ep;「对。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勇敢的人,敢为了保护自己的家跟坏人对抗;我也没见过像你一样坚强的人,寧可把身体丢在医院也要守着重要的东西,还有……」他讲下半句话之前,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我遇过最温柔的人。我跟人打架的时候,你帮我擦药;就算我闷在房间里只顾着玩游戏,你也不生气。」

&ep;&ep;「等一下。」白夕宙第一次露出有点不安的表情:「你不是因为不想看到我,才躲在房间里的吗?」

&ep;&ep;「我?不想看到你?为什么?」

&ep;&ep;「你不记得了吗?你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还叫我出去……」

&ep;&ep;郭卫听到这句话,立刻想起六月三十日,他住进这间屋子的第一天,就对夕大吼大叫,要他出去;虽然后来有跟他道过歉,但他始终无法习惯有个「管家」服侍他的生活,因此大部分时间都躲着夕。

&ep;&ep;白夕宙别开视线,想要甩开郭卫的手,郭卫反射性地握紧那隻手,同时迅速答腔:「我记得。而且……」

&ep;&ep;「而且?」

&ep;&ep;「而且──」郭卫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鞭策自己把话说出来:「──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我不要你喊我主人。」

&ep;&ep;他拉起白夕宙另外一隻手,用自己的两手包住:「因为我不想当你的主人。你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人,我希望对你来说,我也是特别的人。」

&ep;&ep;话说出来了,郭卫看着白夕宙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忍不住开始紧张,觉得背上的肌肉一阵一阵痉挛,却还是不敢放开白夕宙的手。

&ep;&ep;也是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无法想像跟纪苓苓一起生活,却不太想要离开这个有白夕宙在的家,或者上个星期在医院,他可以那么乾脆的掛掉纪苓苓边哭边讲的电话。

&ep;&ep;因为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个令他的人生在短短的二十一天之内起了重大变化的少年,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佔住了他心里的重要地位。他会觉得紧张,是为着在紧要关头害怕被拒绝,跟司徒苇声说的一模一样。

&ep;&ep;但话已经说了,收不回来了。郭卫只能强压着叫自己的手脚不要发抖,看着白夕宙慢慢张开嘴巴,吐出字句──

&ep;&ep;「你对我来说一直都很特别。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是这样。」

&ep;&ep;这句答话先激起郭卫的惊讶而非欣喜。

&ep;&ep;「第一眼?」

&ep;&ep;「是的。」白夕宙的表情变得柔和:「爷爷请你来的用意,本来只是想要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来看着这个家,避免家成为空屋,或者被伯伯他们趁机霸佔;但爷爷很会挑人,他带你来的那天,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

&ep;&ep;郭卫想起他第一眼见到这间房子,就感到屋子欢迎他,除了白夕宙的房间对他保持警戒之外,屋里其馀地方的每一吋墙和地,对他都非常友善。

&ep;&ep;『这间屋子喜欢你唷。』

&ep;&ep;司徒苇声的评语不知道第几次在郭卫的脑袋里激起回音。

&ep;&ep;白夕宙说,他第一眼见到郭卫,就决定郭卫是个特别的人。

&ep;&ep;而这栋房子,在白夕宙住院的期间,一直都是他的心投射的对象。

&ep;&ep;意思是──

&ep;&ep;「你是说……」

&ep;&ep;白夕宙笑了,上个星期郭卫也看过他这样笑,在医院里看过两次。是像花开一样可爱的笑脸。

&ep;&ep;「通常很少有人会相信有第一印象这种事吧?但对我而言你就是这样。我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所以上星期,你跟我说,要我用我自己的身分跟声音喊你的名字,我现在就完成你的愿望────卫。」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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