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偏正一窒,热浪熏得他呼吸不畅:“木姜在不在里面还指不定呢,要是没在,你去了,不是……”

&ep;&ep;谢三郎推开他,“我不能赌,我也不敢赌。”

&ep;&ep;他回头:“何偏正你可以不去,但你,不能阻止我去。”

&ep;&ep;何偏正的脚像被火烤化了一样,黏在地上,提不起来,喉咙也是,紧紧地黏着,发不出声。

&ep;&ep;直到谢三郎瘦削的身体钻入火海,他才提了一桶水朝自己身上一淋,大步冲了进去。

&ep;&ep;他没有爱到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的心上人,可他良心难安,绝对不能枉顾了仁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ep;&ep;☆、扬州三月春(一)

&ep;&ep;木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宫殿之中。

&ep;&ep;她记得那时不知从哪蹿起火苗,捂在厚重的幔帐下生出呛人的烟,她捂着鼻子正要朝外走,便看见皇帝捂着嘴咳得喘不过气来。

&ep;&ep;作为刺客,她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应该在添一把火好送他驾鹤西归。

&ep;&ep;可不知为何,她朝外迈的脚步一顿,揪着他的袖子道:“跟我走。”

&ep;&ep;皇帝沧桑的眼里一瞬有亮光闪过,因为咳嗽的厉害,他说一句话得停顿须臾:“妍儿,你看你还是不愿看到我烧死在这。”

&ep;&ep;木姜心想,这么浓的烟尘,他咳得这么厉害,怎么还有脸皮说出这样给自己带高帽子的话?

&ep;&ep;她不语,径直将他扯了过去,恰好与外面的锦衣卫碰面。

&ep;&ep;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飞鱼,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普通身材极瘦的男子,他的脸颊瘦的深深凹下去,嘴却红艳艳的,像抹了层朱砂。

&ep;&ep;他一开口,木姜便了然。

&ep;&ep;原来是个公公。

&ep;&ep;“皇上,奴才都把后事了善来了,德顺他与长公主谋逆怀不轨之心,奴才就地便将他斩了。”

&ep;&ep;说罢,他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似十分可惜。

&ep;&ep;皇上搀着木姜的手,定了好一会儿,才道:“德顺……”

&ep;&ep;跟了他这么久的老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怀着这种心思!

&ep;&ep;他一气,胸腔一时气短,齁了一会儿,才将气顺过来。

&ep;&ep;那男子走过来,拍着皇帝的背部:“万岁爷,您慢点,那种不上台面的东西死了倒是好的,免得您看了伤心。”

&ep;&ep;皇帝不动声色的挪开脚步,将木姜拉在身后,偏头:“去行宫。”

&ep;&ep;身后承德殿里的火热浪袭来,声音顺着热浪传到木姜的耳郭。

&ep;&ep;她好像听到有人再叫她,她在皇帝惊讶的目光中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脚尖一转,往回跑:“三爷在叫我。”

&ep;&ep;那么急切,那么悲痛,好像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ep;&ep;她怎么可能会将他一个人舍弃在这。

&ep;&ep;说好了一辈子就得满打满算,少一天两天都叫人难安。

&ep;&ep;皇帝瞪大眼睛,身子抖得像筛子,手指头一抖一抖:“文斐,给我把她拦下来。”

&ep;&ep;文斐叹了口气,瞧着这个不听话惹万岁爷伤心的女子便觉得脑仁疼,皇宫里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先太子持兵将入中山门,长公主暗中扶持傀儡笼络大臣,长安城上空的鸟都鼓着劲儿朝外头飞呢,偏有个不长眼的丫头。

&ep;&ep;真是不令人安心。

&ep;&ep;文斐单手朝后一挥,上前一个带刀锦衣卫,“将万岁爷扶好,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ep;&ep;皇帝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上前,朝后退了一步,连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瞪着眼喘着粗气。

&ep;&ep;“文斐,我待你不薄……你”

&ep;&ep;你狼子野心。

&ep;&ep;文斐噗通一声笑了,道:“万岁爷说什么呢,文斐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怎么敢做出违逆万岁爷的事?奴才只是担心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这一生都得在悔恨中度过了。”

&ep;&ep;说罢,他抬起眼,那里面的野心浓得让人心惊。

&ep;&ep;木姜爬上石阶,承德殿里的热浪将她的头发丝灼焦,脚下踩着的红碳顺着衣裙撩染了一片。

&ep;&ep;她低头,随手将火拍了,朝着里面喊道:“三爷,你在里面么?”

&ep;&ep;好好地,他怎么回到皇宫里来。

&ep;&ep;谢三郎在里面找的心生惧裂,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他的脚下,他忍着皮肉焦灼的腥臭,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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