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爹可是因为先帝去世和女儿出嫁的事情烦恼?”宁月婵在心底叹息一声,她知道宁天磊心里难受,因为宁天磊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在先帝那时曾经屡建战功,一生辉煌。而现在,先帝病逝了,他的年纪也大了,终究是会被淘汰的。现在的皇上忌讳宁家的拥兵自重,更是不会重用他,未来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

&ep;&ep;宁天磊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ep;&ep;“爹不必忧心忡忡,只要和仙王爷在皇上来之前将我迎娶,我们宁家就不会有难。”宁月婵娓娓道:“明太妃虽然在宫中地位不高,但好歹生下了和仙王爷,母贫子贵,即便皇太后再怎么不满明太妃也会投鼠忌器,给她几分薄面。再者,明太妃也曾是他国的公主,即便是当今的皇上也轻易动不得的人,女儿只要加入和仙王府,皇上和皇太后都会忌讳这层关系而不敢动我们宁家。”

&ep;&ep;“月婵,那你可有想过,万一和仙王爷不打算迎娶你呢?万一明太妃并不打算收你这个儿媳呢?”宁天磊说到了点子上,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宁月婵的幸福,而是如今天下的格局十分复杂,宁家虽然拥有一部分兵权,但不管是对于皇上还是皇太后,又或者是明太妃和和仙王爷而言,宁家的存在都像是一颗钉子。

&ep;&ep;皇上忌讳宁家拥兵自重,皇太后忌讳宁家瓜分兵权,明太妃和和仙王爷自然也会因此忌讳一些事情。比如——得罪了皇上和皇太后。

&ep;&ep;“和仙王爷若是迎娶了你,势必是向皇上和皇太后宣战,明太妃处心经营了多年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会被打破,届时不仅仅是宁家会被皇上和皇太后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连明太妃和和仙王爷也会受到针对和牵连。”宁天磊分析道,“明太妃虽然不争不抢,但也不是愚钝之人,她不一定愿意让自己的皇儿迎娶你。”

&ep;&ep;宁月婵一颤,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ep;&ep;她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精准,她以为明太妃和和仙王爷一定会需要宁家的这股势力,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家人若是联姻必定会引起皇上和皇太后的注意,明太妃是聪明人,她自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才委婉地以自己皇儿体弱多病为由拒绝她。

&ep;&ep;偏偏她疏漏了这一点!

&ep;&ep;想到这里,宁月婵眼中自信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ep;&ep;是啊,他没有想过,她精心准备的这些,若是被明太妃和和仙王爷否决了,她的命运将会如何?她或许,依旧无法改变和上一世一样的轨迹。

&ep;&ep;宁月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一陡,像是坚持着的东西忽然坍塌了一般。可她不能让宁天磊或者其他人看出破绽,她不能……事到如今,她只能假装自己坚不可摧,假装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ep;&ep;“爹,你放心吧,和仙王爷会来迎娶女儿的。”宁月婵微微一笑,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了。她在漫长的走廊一路走着,把宁府熟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很快,她便要和这里告别,不管是嫁给和仙王爷还是被皇上带入宫中,她都将和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作别。

&ep;&ep;次日,本是金志泽回来抢她入宫的日子,但因为那位尚书大人被婆娘教训了一番,尚没有机会在金志泽耳边鼓捣,这一日是风平浪静的。而比起风平浪静,宁月婵心中却早已是波涛汹涌,她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ep;&ep;该做的她都做了,若命运真该如此,她也只能在一切尚未开始时结束。

&ep;&ep;宁月婵坐在自己的闺房床上,她换上了凤冠霞帔,一把龙凤剪就放在床边,她知道,若她等来的人不是和仙王爷,这把龙凤剪将会结束她重新获得的新生。她不可能再重蹈上一世的路,那条路让她体会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被信任之人所欺骗的痛苦,冷宫永不见天日的痛苦,仿佛好像就在昨天。

&ep;&ep;转眼又过了一日,清妙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ep;&ep;“小姐,不好了,我们前日所做的事情被张尚书知道了。”清妙急忙跑到宁月婵的闺房门前,敲打着门,“张尚书在宁府门前叫嚣了一番,说这事不会就这样作罢的。”

&ep;&ep;宁月婵深吸一口气,长长叹出,回道:“不必喧哗了,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清妙,若是有一天我去了别的地方,你定要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留在宁府了,这里不是你最终的归宿。”

&ep;&ep;“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姐,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吧,我实在是担心你。”清妙敲着门,十分担心小姐的安危。这几日,小姐将自己关在了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很是担心小姐。

&ep;&ep;“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清妙,下去忙府里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若是有别的事情,我会再吩咐你的。”宁月婵使唤清妙去做别的事情,让她一个人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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