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瑜的手轻轻一动,似是有所知觉,扭了扭手腕,却被他牢牢固定住。她的手腕很纤细,落在他的手掌心就像柔弱的嫩枝,赵蔺难得皱眉。

&ep;&ep;阿瑜再小一些的时候,头一次在苏逡的病床前,见到从风雪中走来的他,也是一副苍白柔弱随时便要昏倒的样子,可从没有哪次病的比这趟还严重。

&ep;&ep;阿瑜的身子太弱了,偏偏小姑娘还不懂事,总爱折腾自己。

&ep;&ep;金乌西坠,病榻上的小姑娘微弱地咳嗽两声,顿时便惊动了一屋子的人。

&ep;&ep;佩玉连忙探身进床帘瞧她,见她微微睁开眼,满面茫然的样子便轻声道:“姐儿……?”

&ep;&ep;阿瑜张口沙哑道:“我睡了多久?”

&ep;&ep;佩玉的眼眶都红了,嗓音都是发抖的:“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好在王上来得快些,给您及时切脉熬了药。姐儿可要吃水,或是用些粥菜?”

&ep;&ep;佩玉把她扶起来,只听阿瑜喘息着道:“蔺叔叔呢?”

&ep;&ep;一旁的佩剑端了温水给她润润口,答道:“姐儿还没醒,王上便走了。”

&ep;&ep;阿瑜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睫,轻轻嗯一声。

&ep;&ep;佩剑换了个话头道:“姐儿不知呢,先头您一昏倒,王上后脚便来瞧您了,可惊掉了一票人的眼珠子,接下来三房的芬二奶奶还特谓来瞧了您,还有二房大太太并老王妃,还有二房和三房的老太太,都来过了,还留下好些补品。”

&ep;&ep;其中表现最用力的是芬二奶奶洛氏,对着阿瑜便开始扯了帕子抹眼泪,还说了好些关切的话,秦氏和另两个不相熟的老太太倒是中规中矩,而老王妃则是开库房拿了好些药材,并絮絮叨叨嘱咐了好些话,才拄着拐杖走了。

&ep;&ep;阿瑜听完后继续蔫巴巴的不说话。

&ep;&ep;佩玉一向是她肚里蛔虫,低声对她道:“王上先头走时便交代过了,说您并无大碍了,每日按时煎药服用,好好休憩便是。”

&ep;&ep;阿瑜哦一下,不声不响地滑倒进被子里头,这便是说,接下来他不再亲自来瞧她了。她有些失落,为什么蔺叔叔不能等她醒来再走呢?

&ep;&ep;阿瑜这头平平静静的,老太太那便可炸翻了天。

&ep;&ep;江氏跪在屋里抹泪,老太太居高临下坐在上首面色发青,拐杖砰一声敲在地上冷道:“站起来好生说话!不然旁人还以为,老身这做婆母的虐待你!喜鹊,去把她扶起来!”

&ep;&ep;江氏本还想再跪,现下只好算了,她起身满眼盈着泪水,哑着嗓音道:“老祖宗明鉴,先头瑜姐儿的语气冲了些,媳妇才想要训斥她,本意也是为了她好,到底没哪家姑娘开口下跪闭口又排挤人的。只媳妇听信了梅弟妹的话头,以为她真为难婂姐儿了。到底弟妹是自家人,又是年长的,媳妇总想着她说话应当公正算数的……媳妇……”

&ep;&ep;她还待再说,却给老太太劈手一盏茶哗啦啦淋在头上,满脑袋全是茶叶。江氏愕然地抬头,看见老太太一张盛怒的面孔。

&ep;&ep;老太太使劲拍桌子,声音拔高训斥道:“瑜姐儿再如何也是大房的闺女,平日里性子娇气些,那也是正常,怎可能胡言乱语诬陷姐妹?!你身为大房媳妇,到了外头是怎么编排自己人的,啊?!你要让她们都觉得,咱们大房收留了个性子尖酸排挤姐妹的姐儿不成?这对你有甚个好处?!”

&ep;&ep;老太太说完便沙哑着嗓子咳嗽,一张脸通通红,指着江氏气道:“你甭以为我老婆子不晓得你想甚么!”

&ep;&ep;“梅氏说甚么便是甚么,你怎不直接认她作你婆婆?!你身为王府媳妇,首先得做个人,老二媳妇你可懂!你瞧不上瑜姐儿,便以为她就瞧得上你么?!”

&ep;&ep;江氏的心思被老太太□□裸剖开来了,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咬牙膝行上前哭求道:“老太太,你且饶了我这一回罢!媳妇是真知错了!”

&ep;&ep;老太太被喜鹊扶起身,淡淡瞧她一眼,不置可否。

&ep;&ep;她拄着拐杖蹒跚转身,声音沧桑冷淡:“老二媳妇,今日的事体到此为止。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这么善了了。不是我老婆子要你赔罪,你是我儿媳妇,我难道不心疼你么?你且归去想想,你这到底错在哪儿。来人,给你们二太太匀面上妆。”

&ep;&ep;江氏被扶着怔怔坐在铜镜前,像个泥人似的任由丫鬟们摆弄。

&ep;&ep;老太太先头训斥她,后面又说不是她要自个儿赔罪。那又是谁,要她赔这个罪?

&ep;&ep;她嫁进王府十余年了,即便出了错,老太太从没有这般盛怒过。

&ep;&ep;那个瑜姐儿,又不是老太太的骨肉,而且来府里才两年。

&ep;&ep;江氏太了解老太太了,这个老妇人并非是那种和蔼心善的老婆婆,从前王妃小文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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