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等到回应,外面那人又叩了叩门,说:“我数到五,如果你开不了门,我会安排人过来开。一、二、三、四——”

&ep;&ep;那声“五”到了嘴边还未出口,门“咔嚓”一声开了。

&ep;&ep;门内的女孩儿肩背挺得很直,鼻尖和嘴唇被先前的凉水冻得发红,呼吸沉而重,涣散的瞳眸却始终保有一丝清醒。

&ep;&ep;陆怀砚抬起她下颌,盯着她眼睛看了两息:“还能不能走?”

&ep;&ep;“能,我能自己走出去。”江瑟看着陆怀砚,“先送我去医院。”

&ep;&ep;陆怀砚面沉如水,朝她身后瞥了眼。

&ep;&ep;江瑟抿了抿唇:“盥洗台上的茶杯,还有今晚的监控——”

&ep;&ep;“放心,没人能动这里的东西。”陆怀砚曲起手臂,沉着声音说,“我现在带你离开。”

&ep;&ep;-

&ep;&ep;他们从江瑟今晚进来的小门出去,后院里的专用停车场已经停着辆加长版的迈巴赫。

&ep;&ep;陆怀砚接过车钥匙,发动车子。

&ep;&ep;黑色轿车行驶在黑夜,因是跨年夜,路上车水马龙、街灯如昼,霓虹连起一道起起伏伏的细长光线。

&ep;&ep;车厢里弥漫着清浅又暖馥的沉香。

&ep;&ep;江瑟闭目靠着车座,右手无力地耷拉在座位里。

&ep;&ep;陆怀砚打完电话,侧头看她。

&ep;&ep;她面色苍白如纸,浓密的长睫垂着,呼吸却急促,唇红得像染了血的玫瑰。

&ep;&ep;明明难受到了极致,离开岑家时却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ep;&ep;以为她还好,不想坐上车后便彻底脱了力,软得仿佛一团化开的棉花糖,连安全带都是他给系的。

&ep;&ep;“监控室那里有人盯着,泡茶用的所有用物也都在,给你下药的人可能会回去,也可能不会。但不管如何,都会有人调查这事,不查出是谁这事儿没完。”

&ep;&ep;他的声音比往常要沉一些,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ep;&ep;也只有极熟悉他的人能听出男人藏在平淡声嗓里的愠怒。

&ep;&ep;江瑟挑开一条狭长的眼缝,目光停在他侧脸。

&ep;&ep;从他出现后,她绷紧的心神不自觉松下,原先还能勉力抵抗药力的意志也一下子变得薄弱。

&ep;&ep;男人说话时,声音仿佛贴着她耳膜,轰轰隆隆的,叫她大脑运转得愈发慢。

&ep;&ep;这会应该就是药力最强的时候,这种感觉她知道。

&ep;&ep;只要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

&ep;&ep;江瑟想转移注意力看向别处,却连别开目光的力气都丧失了。

&ep;&ep;狭长的视野内,陆怀砚的侧脸轮廓极其优越,高鼻薄唇,线条锋利的下颌,喉结在喉骨处撑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直角。

&ep;&ep;江瑟耳边又出现了轰隆的雷鸣声,还有雨声,以及雨珠沿着陆怀砚下颌滴落在她手臂的声音。

&ep;&ep;那些从不曾远去的过往再度袭击她。

&ep;&ep;如附骨之疽般阴魂不散。

&ep;&ep;眸光恍惚了片刻。

&ep;&ep;下一瞬,江瑟用力握紧右手,但掌心的疼痛并未叫她恢复一星半点的清醒,反而带来一阵痛苦的刺激。

&ep;&ep;她咬住唇。

&ep;&ep;陆怀砚在路口踩下刹车,转过头看她。

&ep;&ep;女孩子漆黑的眸子润着一层水,眼睫颤动,雪白的齿咬着下唇,锁住所有徘徊在喉咙里的呻.吟。

&ep;&ep;有种又倔又狠的破碎感。

&ep;&ep;下颌缓缓绷紧,陆怀砚别开视线,盯着挡风玻璃前的交通灯,低声道:“忍着,很快就到了。”

&ep;&ep;往后一路,像是终于熬过那阵最猛烈的晕眩,江瑟没再弄出半点动静。

&ep;&ep;到医院时,她浑身都出了汗,但意识比先前要清醒,一眼便认出那位在医院大门等候着的是陆老爷子的专用医生,医学界鼎鼎有名的蒋教授。

&ep;&ep;蒋教授生得慈眉善目,给江瑟做完检查后,便让护士给她抽了血,亲自将样本送去化验科。

&ep;&ep;化验结果没一会儿便送了过来。

&ep;&ep;“是三.唑.仑,浓度不低,所幸江小姐催吐及时,摄入的□□不多,又灌入大量冰水降低药物的血液浓度,才能到这会都保持意识清醒。”

&ep;&ep;老教授拿着化验单,看向江瑟的目光里带了点赞赏,“你处理得很好,再过一两小时,等点滴吊完,晕眩感便会慢慢消失。倒是你右手的伤,没有三五天不能好。以后别再尝试用痛苦来保持清醒了,那种情况下,痛苦只会刺激身体加快对药力的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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