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会肆意张扬地大笑,而这个表妹内敛羞怯,气质如绵绵春水,柔丽娴静。是以除了在平州刺吏府中的初次遇见,后来的数次晤面,他再未在她身上看出姑祖母的影子。

&ep;&ep;见是齐修,秦婉姜陡然想起家人对石贵妃邀她入宫的打趣,以及石贵妃今日对她的种种亲昵之态,心脏砰砰直跳,耳尖染了一簇红,不由柔柔怯怯地对他笑了笑,那一笑,清丽胜仙,饶是向来清冷如水的齐修也霎时被她惊艳了一下。

&ep;&ep;“拜见太子殿下。”秦婉姜盈盈下身行礼。

&ep;&ep;齐修收了神,略略颔首,又随口询问道:“七姐儿自何从而来?”

&ep;&ep;听得他客气又疏离的语气,秦婉姜顿时黯了眸子,她垂头低声回道:“贵妃娘娘邀臣女入宫叙话。”

&ep;&ep;齐修微微蹙眉,他太了解自己的生母,她从不行无谓之举。

&ep;&ep;未听得他的回复,秦婉姜提了胆子又抬头去望他,却又惹了心间落寞。

&ep;&ep;他的脸色似乎从来就严峻得似一片青石,此刻眉头微蹙的样子,更显态度凛然,寒气逼人。

&ep;&ep;齐修望了望西向横照的余晖:“天时已不早,宫门即将落匙,七姐儿且早些回府。”

&ep;&ep;压下心间酸楚,秦婉姜应声拜别。

&ep;&ep;见她忽而步履匆匆,似有些失魂落魄,齐修沉眸思量了一下,吩咐驾辇转道去了启祥宫。

&ep;&ep;坐身着弹花暗纹锦服,头戴莲花冠的石贵妃雍容闲雅,一身的贵气中又添了几分道家的风骨神采。

&ep;&ep;她抬手免了齐修的礼,坐于上首笑语盈盈道:“三哥儿倒是有程子未来了,近来可好?”

&ep;&ep;齐修回道:“谢娘娘关心,儿子一切都好,娘娘身体可康健?”

&ep;&ep;石贵妃笑着点头:“自用了你搜来的方子,已许久未发头疾,且近来我潜心悟道,倒是身轻心静。”

&ep;&ep;末了,又问道:“哥儿今日来,可是有事?”

&ep;&ep;齐修犹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适才遇得秦府七姐儿,方知娘娘今日召了她来叙话,不知娘娘寻她…所为何事?”

&ep;&ep;石贵妃蹙额:“哥儿为何在意一臣女?”

&ep;&ep;齐修从容道:“既为秦侍郎之女,便与儿子也算表兄妹;况她回盛京亦与儿子有关,故多了几分关心。加之适才似见她神色慌张,怕是初次进宫,不懂规矩开罪了娘娘,便逾矩相问。”

&ep;&ep;石贵妃愣了一下:“她神色慌张?”

&ep;&ep;她心下暗衬,莫非是自己行事有缺,令其起了警惕之心?

&ep;&ep;见石贵妃面露不安,齐修便知此事不简单,生母的手段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今见她竟将主意打到了一个温婉无知的小娘子身上,顿时心生不悦:“秦七娘子幼时被拐,于民间吃过不少苦头,而今与家人团聚才得了几分安适,不管娘娘有何谋划,还请生出几分良慈,放过这小娘子。儿子如今已是一国之储,自会保你我母子安恙,无需娘娘再索尽枯肠地用计铺谋。”

&ep;&ep;石贵妃见他丢了含蓄,说得如此坦然,一时沉了脸:“我儿尖颖,如此快便觉查出我有谋划。只是…”

&ep;&ep;她似笑非笑道:“本位亦是心怀好意,欲接她入宫相伴,日后做了姐妹,一道服侍你爹爹罢了,此等机缘…多少官眷女子梦寐以求,这是她的福份。”

&ep;&ep;齐修绷了脸:“倒是不知娘娘如此贤惠大度,竟主动为爹爹充盈后宫。”

&ep;&ep;听出这话中的讽意,石贵妃凌厉地盯着他:“你以为我真心愿意?宫妃亦是世间俗女子,我等虽为天家妇,看似有无上荣耀,却也期盼着夫婿的独宠,谁愿看他左拥右抱?可你爹爹痴恋令福那个贱妇,若非我苦心用计,怕是连半分圣宠都得不到,我儿你又安能荣登这储君之位?”

&ep;&ep;她继而双眼泛红,险些迸出眼泪:“你以为你爹爹前番去北巡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见那贱妇一面罢了…且我不妨提前告知你,那贱妇已时日无多。”

&ep;&ep;她恨恨道,话尾显然带上了一丝快意。

&ep;&ep;齐修投向她的视线带着愕然:“是娘娘做了手脚?”

&ep;&ep;石贵妃不语。

&ep;&ep;齐修牙关紧扣:“此事姑祖母并无过错,她亦是可怜之人…况儿子幼时曾得姑祖母照看,姑祖母对儿子关怀备至,娘娘怎可…”

&ep;&ep;石贵妃苦笑了一声,凄声道:“若能得他全心对待,我便是只做一昭仪亦心甘情愿,又何必汲汲营营要攀上这贵妃之位,扶你做太子?可你爹爹的一颗心全扑在令福身上,你可知这些年,我曾听他于睡梦中呓语过多少声“姑母”?”

&ep;&ep;齐修沉默了一下,他似乎生来寡情,从来无法理解这些儿女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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