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启煊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床上的人仍沉睡昏迷,脸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

&ep;&ep;剑眉深锁,他凝视着莫希露在外面的左手。

&ep;&ep;那原本是只纤巧柔美的手,如今却缺了一指,断口处抹的是谢照宜亲自配制的药,绿色的药汁此时已风干,幽幽的绿色使伤口更显得狰狞恐怖。

&ep;&ep;心狠狠地被刺痛,那日万花苑信手弹琴,杨婉儿脸上的每个表情,眸底的每个眼神,手中的每个动作,他都记得清楚。

&ep;&ep;醒后她会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接受这样的事实,聪明如他竟也猜不出。是怒,是忧,是悔,还是……

&ep;&ep;心头似乎被千把尖刀割搅,怔怔地看着昏睡着的人。

&ep;&ep;半晌,他的指蓦地收紧。鲁况只是个替罪羊,罪魁祸首仍在军中。他胆敢故意泄密军机,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死得难堪!

&ep;&ep;眸光骤沉,杀气腾然。

&ep;&ep;敲了敲门,青荷走进来:“王爷,奴婢来给王妃换药。”

&ep;&ep;抬头,眸光扫过托盘中的药罐,纱布。

&ep;&ep;“放下,我来。”

&ep;&ep;“是。”放下盘中什物,青荷悄然退出。

&ep;&ep;他握住纱布,竟不知从何处着手。那样的伤口,为什么不是在自己身上。

&ep;&ep;“杨婉儿,本王命令你赶快睁开眼睛,违反军令,本王还未罚你!”

&ep;&ep;是的,他怎能不怒!这个女人无视他的威严,她若醒来,怎么能轻饶了她!

&ep;&ep;终于将她的手包好,萧启煊拂去额前的冷汗,唇角勾出自嘲的笑。怎么不自嘲,堂堂宁王,面对她的伤口,居然心生怯意。

&ep;&ep;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中,视线落在女子沉睡的面容上,他专注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ep;&ep;眸底隐隐跳着的,那叫担忧。

&ep;&ep;长年握剑,略带薄茧的手指抚过她淡淡的眉,秀挺的鼻,娇巧的唇,一遍又一遍勾勒着她的轮廓。

&ep;&ep;那双时狡黠,时愤怒,时倔强的眸子,若是睁开,不知里面会藏着什么颜色。

&ep;&ep;静静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萧启煊觉得心口似乎不那么疼了,至少她还好好活着。

&ep;&ep;眸无意,扫过她微翘的唇,喉莫名一紧,情不自禁地,薄唇落下,点上她的。

&ep;&ep;半晌,他终于离开她的唇。

&ep;&ep;慢慢帮她掖好被角,他的动作如此小心,如此温柔。仿佛床人睡着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多着半分力都会将她碰碎。

&ep;&ep;那般的眼神,床上女子若是瞧见,定然再也舍不得把眼睛合上。

&ep;&ep;走到门口,他回头,深深凝一眼安睡的女子,掌风袭过,桌上的烛火晃荡了一下,灭了。

&ep;&ep;他转身急速离去。

&ep;&ep;出城后并未回营,萧启煊牵了马悄声南行。

&ep;&ep;南迟帅帐内,英达端起第二杯茶浅饮一口。

&ep;&ep;“怎么,在等人?”泽青好奇,英达正襟而坐,似乎有重要的人要待见。

&ep;&ep;“不错。泽青,这次你可猜得出我要见的是谁?”英达笑得神秘。

&ep;&ep;“何必猜,人来了。”

&ep;&ep;英达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动,薄唇笑意朗然。

&ep;&ep;片刻,帐帘被掀开,一个硕健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ep;&ep;“门口的几名守卫本王下手似乎重了些,英达将军应该不会介意。”语气清淡,没有半点歉疚之意。

&ep;&ep;“无妨。”英达手一抬指向对面空椅,“宁王爷请坐,这茶是我们南迟最高的雾云山的毛尖。”

&ep;&ep;“深夜品茶,本王没英达将军那份闲情!”瞧都没瞧面前的茶杯,目光直逼向英达,“找出人没有?”

&ep;&ep;那日放箭的绝不止一人,只是不知这南迟军中内鬼与夏昭的奸细是否通气。

&ep;&ep;英达浓眉微挑,抿唇不语。这人,实在是没情趣。

&ep;&ep;见他愣神不语,萧启煊剑眉一拧眸光锐利,直扫入他眼底。

&ep;&ep;英达一惊,正经道:“本帅已查明此事,宁王爷放心,此人我绝不轻饶他!”

&ep;&ep;“本王前日收到皇上密涵,说与南迟王交涉过,此战再打必然两败俱伤,南迟王也有意议和,不知将军可知?”言语淡淡,眼中却寒光深冷,萧启煊将男子脸上的表情收尽眼底。

&ep;&ep;英达心中暗叫不好,难怪他愿意亲自前来,果然是为宁王妃双驼峰受伤之事。

&ep;&ep;镇定心神,他回道:“本帅昨日回营后,有大王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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