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这件事。”男人用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另一只手上半透明的指甲以后,才接着问道,“你之前对乱步先生说了‘过于坦诚不一定会更好’的话题吧?”

&ep;&ep;“没错。这只是小小的人生建议而已,毕竟我的一生里充斥着谎言与欺骗——你不也是吗?”太宰治面无愧色,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这的确也是我的真心意见,是为了你们两位的幸福未来。”

&ep;&ep;“因为说到底我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乱步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自然不会对你十几年的计划有什么阻止的行为。”太宰这么说道,“相应地,你也不过是我们两个的陌生人而已。”

&ep;&ep;“那你不如把它当作是好心陌生人的谢礼?”

&ep;&ep;“好心的陌生人。”太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你说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也是,太宰治怎么可能会有良心。”

&ep;&ep;为了斥责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的男人,武装侦探社所属的太宰治已经不在乎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这件事了。

&ep;&ep;他伸出一只手臂,道:“还回来。”

&ep;&ep;“不要。”太宰治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毫不犹豫地就直接拒绝了,“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好好满足一下临死之人的心愿吗?”

&ep;&ep;“我这不是正在尊重你准备去死的心愿吗?”太宰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却更冷了,仿佛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把弹珠还回来。”

&ep;&ep;“你还真在乎这东西啊。”太宰治挑起了眉毛。

&ep;&ep;太宰勾起灿烂的笑容回答:“没有哦,在乎这颗弹珠的不是我而是你才对吧,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先生。”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地把手臂收了回去,明目张胆地宣告了自己的胜利,“我不需要了,毕竟这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你就拿着唯一的战利品去死吧,最好死透一些,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ep;&ep;太宰治的眉毛没忍住直接跳了跳。他第一次深深地明白过来自己平时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不过这并不妨碍男人气势汹汹地反唇相讥:“你才是应该小心的那一个吧?说出了‘我要多少有多少’的太宰先生?小心江户川干部他听到你的这段话决定和你彻底断绝往来呢。”

&ep;&ep;两个男人这下子可算是彻底杠上了。

&ep;&ep;他们脸上挂着相似的微笑,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仿若面对着面的两道镜子。毫无疑问,“太宰治”这名男人的长相是俊美的——如果他的脸不好看,早就会因为邀请女性殉情而被逮捕了吧。如此看来,人长得好些确实是有点益处。

&ep;&ep;然而,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也不过是看了二十多年,早已感到了厌倦的一张脸。在你来我往半点不留情面的几次嘲讽与试探里,两位太宰治已经从心底生出来了尤为烦躁的倦怠感。具体体现在他们俩互相瞪视了一会儿,超不约而同地同时偏过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咋舌声音。

&ep;&ep;一个是想着反正对方快死了这几分钟就当他不存在吧;另一个是想着反正自己也要死了这最后半个小时直接无视掉他就好。两个同位体抱持着相似却也相反的念头,又同步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p;&ep;于是他们再次被这难以言喻的微妙相似感给恶心了一下。

&ep;&ep;清楚地明白对方能够理解自己所有想法和真正体会到的时候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时隔不到半个月就被迫再度体验了一番这一点也不美妙的感觉的两人停下话头,这下子是真的不想再和对方再说哪怕半句话了。

&ep;&ep;他们沉默下来,一前一后地出了首领办公室,一路就这么僵持着莫名令人感到尴尬的气氛走到了电梯前面。

&ep;&ep;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江户川乱步算好的——多半是后者,两名长相相同的太宰一在电梯口停下脚步,金属制的门就在他们两人面前滑开了,露出里面的四个人来。

&ep;&ep;不提正一脸无奈加上烦躁的江户川乱步,中岛敦、芥川龙之介还有泉镜花都站在里面。而两名岁数并没有多大的少年脸上都有些受了伤的痕迹,正很是悍厉地相互瞪视着。

&ep;&ep;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这两个家伙才停下来了仅仅止于眼神上的厮杀,转过头来看向了门外——

&ep;&ep;“太宰先生,这是什么异能力吗……?”说到一半,中岛敦猛地想起来了男人是不可能中其他异能力效果的,便停下了口,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更加纠结了。

&ep;&ep;泉镜花和本来打算将黑手党首领就地撕成碎片的芥川龙之介也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奇妙的状况,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ep;&ep;只有名侦探非常淡定地望了这两人一眼后,就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俩好快些进电梯。

&ep;&ep;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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