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门栋口停了一辆挂公安局牌照的吉普车。

&ep;&ep;见到车子,林蔓吃了一惊,看来秦峰今天真是赶时间,竟然连局里的车子都借了出来。

&ep;&ep;无视林蔓的讶异,秦峰为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ep;&ep;“你那个领导是什么人?”林蔓坐进车里,想起秦峰还没对她介绍他领导的事,对于这户她将要借宿的人家,他总不会也要保密吧!

&ep;&ep;绕过车头,秦峰坐进了驾驶座的同时,脚踩油门,右手挂档,发动了引擎。

&ep;&ep;随着一声沉沉的闷响,秦峰驾车驶离了仿苏楼,开上自行车棚前的大道,朝着码头的方向开去。

&ep;&ep;这个时候,天才蒙蒙的有一丝光亮。

&ep;&ep;五钢厂的一切大都被笼罩在一片晦暗不明的灰色里。随便往一处打眼,尽是模模糊糊的阴影,什么都看不清。

&ep;&ep;秦峰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ep;&ep;直到车子停在一个路口前等红灯时,他才转头回答林蔓道:“那个人是我的老领导,现是xx局的局长。”

&ep;&ep;“你和我一起住在那里吗?”林蔓留意到,秦峰只收拾了她的行李,而没有收拾他自己的。

&ep;&ep;秦峰道:“这段时间我要睡在局里。”

&ep;&ep;秦峰让林蔓住到老领导家,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看着手头的案子越来越复杂,为了赶在年前破案,他不得不要彻夜加班。而一旦这样,他势必就没了接送林蔓的时间。他庆幸五钢厂已经放假,由此便用不着再天天接送林蔓。

&ep;&ep;可是,紧随其后,又一个新问题出现了。林蔓放假以后,免不得会到处乱逛,或去同事家,又或去她那个相熟李淑华、李文斌家。这样一来,她不是更危险了吗?

&ep;&ep;于是,秦峰只得另想了一个办法,来保障林蔓的安全。他决定让林蔓去他住在江南的老领导家里待段时日。他预备等五钢厂的事都解决了后,再接林蔓回来。

&ep;&ep;林蔓不语,有些不高兴秦峰什么都不说,自行为她做好了所有安排。

&ep;&ep;察觉到林蔓不悦的情绪,在下一个红灯前停下车时,秦峰抬起挂档的右手,轻抚林蔓的脸颊,柔声解释道:“你要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ep;&ep;曾几何时,林蔓不止一次从母亲口中听到同样的话。

&ep;&ep;一想到母亲,林蔓的心情立时低落了。

&ep;&ep;秦峰开着吉普车驶上摆渡船。摆渡船载着车子到了江南岸边。车子上岸后,秦峰加快了速度,使其飞快地行驶在江南的大道上。

&ep;&ep;天光大亮,林蔓透过窗户,看到一棵棵光秃秃的树干被不断地甩到车后,又看到行人道上三三两两、稀稀落落的路人,还看到一辆辆绿皮罐子车擦着他们的车边呼啸而过……

&ep;&ep;蓦地,吉普车放慢了速度,停靠路边。

&ep;&ep;“到了?”林蔓看路边皆是清一色的矮房铺子,有挂国营肉联厂牌子的铺子,有白底红字的人民理发店,还有几家或叫“前进”或叫“光荣”的国营饭店。林蔓抻着脖子看了很远,发现街道两边铺子的后面是各有一片平房区。她怎么看这里,都觉得不像大人物住的地方。

&ep;&ep;“在车上等着,我马上回来。”秦峰简略说道,急急忙忙地下了车。

&ep;&ep;趴着车窗,林蔓看见秦峰横穿马路,走进了路对面的一个挂“火烧”牌子的铺子里。

&ep;&ep;铺子的门面很小。在整条街道上,没有比它更小的铺子了。一条长长的人龙从铺子里排了出来,一直延伸到很远。每个排队的人手里都拎着一口铝锅。铺子的门时不时地打开,有抱着铝锅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ep;&ep;不多会儿功夫,秦峰也跟着人从铺子里走出来。好像变魔术一样,进门时两手空空的他,手上多了一个带把手的黄色搪瓷茶缸。

&ep;&ep;“来,趁热!”秦峰一坐上车,就把茶缸递到了林蔓手里。

&ep;&ep;林蔓双手接过茶缸。

&ep;&ep;茶缸沉甸甸、热乎乎。天寒地冻地,她捧茶缸在手心里,好像捧着一个滚热的汤婆子。

&ep;&ep;秦峰打开茶缸盖子,林蔓看见里面盛着热腾腾的豆腐花,心里一阵惊喜。紧接着,秦峰又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两个油包纸。每个包纸的里面,皆是一个夹腊汁肉的火烧。

&ep;&ep;“还没吃早饭,饿了吧?”秦峰看林蔓的心情好了一些,不禁勾唇轻笑。

&ep;&ep;再递火烧到林蔓手里,秦峰主动帮她掀开了包着火烧的油纸。

&ep;&ep;对秦峰突如其来的献殷勤,林蔓忍俊不禁。不觉得间,她之前因为秦峰没有通知她而自作主张所生的气,一下子消减掉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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