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说出来,你千万千万别告诉别人。”

&ep;&ep;“嗯!你放心,我是为了救我姐姐和甥女才来找他,绝不会说出去。”

&ep;&ep;“还有,我告诉了你,你拿什么来谢我?”

&ep;&ep;“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ep;&ep;“我想要一万两银子,你也给我?”

&ep;&ep;“这个……”

&ep;&ep;“放心吧,我哪里有那么贪心?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这件事。”

&ep;&ep;“你说!”

&ep;&ep;“从今天起,你得躲开欧嫂,不许让她沾你的身子。也不许和其他丫头说话,更不许跟她们笑。你只许跟我说话,跟我笑。”

&ep;&ep;“好,我答应!”

&ep;&ep;“真的?”

&ep;&ep;“真的。”

&ep;&ep;“那好,我信你。我就告诉你吧——寒食前一天,相公把他接了来,把他关在右边一间厢房里。我是去送饭才见到他的,他相貌生得真的俊,还瞅着我笑呢,瞅得人怪难为情的,差点连碗都打翻了。他其实只住了两晚上。第一天晚上,相公把欧嫂叫了去,半天欧嫂才回来,笑得不成样子。”

&ep;&ep;“她笑什么?”

&ep;&ep;“欧嫂会给人穿耳洞,我们几个丫头的耳洞都是她给穿的。她说相公让她去给人穿耳洞,你猜是给谁?”

&ep;&ep;“我不知道。”

&ep;&ep;“就是给你姐姐的那个俊小叔子。”

&ep;&ep;“给他穿耳洞?!为何?”

&ep;&ep;“谁知道呢?若不然欧嫂会笑得那样?她还说趁机把他的脸摸了个够呢。哎,谁让我那两天害臊……”

&ep;&ep;“还有呢?”邱迁忙打断她的痴想。

&ep;&ep;“再就没有了,相公一直把他锁在那间厢房里,第二天我又送了两次饭,他仍又冲我笑,我还是没敢抬眼看他。第三天早上,相公让阿丁把府里的那辆厢车驾好,停在前院,让你姐姐的小叔子上了车,送他走了。哦……对了,还给他换了件紫锦衫。”

&ep;&ep;“这事相公为何不让你们说?”

&ep;&ep;“谁知道呢。不过是给个俊男人穿了个耳洞。送走他后,相公就吩咐下来,说谁要说出去,就活活打死。不过,欧嫂后来悄悄说,有些人爱男风,咱们相公恐怕是把他妆扮好了,送给哪个爱男风的高官去了。唉,可惜了……”

&ep;&ep;冯实听客店伙计讲了广宁监旧监官的死因,才发觉自己想多了。

&ep;&ep;旧监官苏敬一家人都是北方人,他妻妾不懂河豚的食法,误食了河豚皮和内脏,中毒而亡。莫说北方人,便是这长江边上生长的人,都还不时有人因食河豚中毒,呕吐、昏迷而亡。苏敬也并不是得了疯魔症,而是悲伤过度,自尽身亡。至于汪八百四个伙伴逃走、广宁监发放拖欠工钱,这几件事都发生在去年十月初,应该只是巧合。

&ep;&ep;冯实后悔不该住这店,关于广宁监和汪八百,能查问到的,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弟弟冯赛信中说事情紧急,该立即回去写信送出去才是。他今早起来忙着赶过来,连饭都没顾上吃,这会儿十分饿了,他想,那就先吃饱了饭再写信。他下了楼,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大碗白米饭,埋头正吃着,忽然想到:那苏敬身为钱监监官,俸禄不低,家中该雇有厨妇,厨妇该是当地人,应当知道河豚的吃法。从那伙计口中听到的,死的都是苏敬妻儿,并没有外人。他家没有雇仆婢?

&ep;&ep;一般的事,弟弟冯赛绝不会催得这么急,其中特意说,多查问一些广宁监的事。监官的死,应该是广宁监最大的事情,刚才只是听了伙计一人之言,好不容易来了这里,该多问几个人才好。

&ep;&ep;于是他匆匆吃过饭,又走到苏敬的宅子前,来回走了两趟,见斜对面有个老妇人摆了个水饮摊子,便走过去在小凳上坐下,要了碗酸梅汤,边喝边闲谈了几句,见那老妇人甚爱说话,便问道:“阿婆,你常年都在这里摆这摊子?”

&ep;&ep;“是啊,都几十年了。”

&ep;&ep;“斜对面苏监官家发生的那件事,阿婆也知道吧。”

&ep;&ep;“咋不知道?那天苏监官回来、进门,我都瞧着呢,谁知道会发生那些惨事?若不是苏监官的随从来,敲了半天门,始终没人应,才喊了人,翻墙进去,人都不知道他一家竟全都死了。菩萨娘娘,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冤孽?”

&ep;&ep;“我听说他妻儿全都是吃了河豚中毒死的?”

&ep;&ep;“人都说苏监官下毒毒死的,可老婆子我最清楚,苏监官要毒杀也只会毒杀他那大娘子,那大娘子好不凶悍,苏监官稍微和小妾多说笑两句,她就喊打喊杀的。那小妾也是不服软的人,听说原先是个娼妓,她虽不敢跟大娘子还手,但仗着苏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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