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如今,他像父皇那样相信墨成。

&ep;&ep;墨成向皇帝行礼,起身方说:“圣上在朝会之前,就封了秦跃当昭勇侯。”

&ep;&ep;“刚好讲到这个,他说不要,我总不能真的不给。”皇帝看出他有点不高兴,解释道,“而且子先是良才,人品也好,以后要用到他的地方还很多,朕不想跟他因为这件事起嫌隙。”

&ep;&ep;君臣相合,共治天下。

&ep;&ep;这才是他所希望的局面。

&ep;&ep;墨成平静地看着他:“秦向安也是人品不差的良才,但先帝依然没有在他的父亲退下之后,就让他接任内阁首辅,圣上可知为何?”

&ep;&ep;“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也因为秦家其他人不一定像他那样不生二心。”

&ep;&ep;皇帝流利地回答,但已经不想将精力放在这上面:“姑父,如今大顺历经两朝,天下已定,比起当一个说一不二的帝王,朕更想给百姓一个盛世。”

&ep;&ep;“为何我在任用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考虑他背后的势力,一定要提前担心权利和恩赏助长对方的野心?”

&ep;&ep;“为何朕不能任人唯贤,察纳雅言,有罪论罚,己有过而改之?”

&ep;&ep;“父皇希望我当一位仁德的明君,而我……如今是在做什么呢?”

&ep;&ep;墨成端详着如今的天子。

&ep;&ep;天子已及冠三年,在世人看来,他仍是少年天子,难当大任。

&ep;&ep;对政务和帝王心术,他确实起步很晚。

&ep;&ep;但不可否认,天子已经成人,拥有明君应有的品德,此刻也战胜了过往的怯懦,看到了真正所求。

&ep;&ep;“陛下。”他换了个称谓,“即使是仁德的明君,也没有不沾血的。您愿以君子之礼待人,他人未必懂得回礼。”

&ep;&ep;“不谈前朝,便是后宫,能由您主么?”

&ep;&ep;皇帝表情一僵。

&ep;&ep;后宫何止是不由他主,就连是后宫的人,也大多是别人替他决定的。

&ep;&ep;如何宠幸,也几乎被人定好了方案。

&ep;&ep;都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何等的幸福。

&ep;&ep;他怎么就觉得跟上朝差不太多呢?

&ep;&ep;头一个让他觉得比朝堂上跟自己作对的臣子还要让他头痛的,就是如今的后宫之主。

&ep;&ep;皇帝深深叹气:“皇后……朕对她多有忍让,但她近来越发冷戾心狠,叫六宫不宁啊。”

&ep;&ep;皇后不能生育,与家人有旧怨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

&ep;&ep;也曾有过怜惜与宽慰。

&ep;&ep;但如今也只剩厌烦和疲惫了。

&ep;&ep;有愧于她的,又不是他们,更不是那些无辜受罪的人。

&ep;&ep;墨成:“以如今的局势,是否要废皇后可凭陛下的心意。但臣必须要提醒您一句,切不可立秦氏为后。”

&ep;&ep;皇帝有些惊讶:“为什么?我记得当年,父皇对她多有夸赞,认为她有为后之才。”

&ep;&ep;“那陛下可知,为何她最后也没有被指给任何一位宗室?”

&ep;&ep;“不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乱,先帝一口气砍了三个儿子吗?

&ep;&ep;剩下的话,皇帝没有说出来。

&ep;&ep;因为他猜到那不是真正的答案。

&ep;&ep;“秦氏长女,对皇权并无敬畏,又过于聪慧。若为后,帝后相合还好,但若走到帝后离心那一步,便是摄政专权之人。”

&ep;&ep;换句话说,就是皇帝叫她不高兴了,她能把对方架空。

&ep;&ep;这年代是没有后宫不能干政的规矩的。

&ep;&ep;德昭皇后当年更是一起跟随高祖打过江山,有过许多部曲。

&ep;&ep;后党也曾是先帝在时的一派不可忽视的政党。

&ep;&ep;因此夺嫡闹得再凶,也没有任何一位皇子的母亲敢在德昭皇后面前有一丝不敬。

&ep;&ep;皇帝:“我瞧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从前更是讨厌弄权之人。姑父多虑了,况且……我暂时没有废后的打算,她毕竟是我的发妻,又没有做得太过分。”

&ep;&ep;墨成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进一步劝说。

&ep;&ep;当一个人因为爱意而看另一个千好万好的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ep;&ep;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皇帝比起与妃子花前月下,更喜欢通宵看奏折。

&ep;&ep;入夜。

&ep;&ep;皇宫各处灯火通明。

&ep;&ep;作为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大宴,庆功宴办得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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