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清第当初伤了腿,这些日子养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干重活,这活在堂屋剥豆子。

&ep;&ep;知道瑾俞收黄豆,价钱和镇上一样高,大家自己一颗不留,都卖给了瑾俞,他们家也不例外。

&ep;&ep;“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小心你的肚子。”

&ep;&ep;不喝酒的夏清第,倒是一个温和的父亲,虽然没有主见,又老实,但对女儿还是存了愧疚,他比妻子好了些。

&ep;&ep;“爹!”二丫牙齿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连云福回来了!”

&ep;&ep;“你说什么?你说连云福回来了?”

&ep;&ep;夏清第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二丫不停地点头,手紧张当然掐进身后的门框里,既担心父亲去寻事,隐隐好像又有点期待。

&ep;&ep;没错。

&ep;&ep;在一次次被虐待后,二丫的心里有一股奢望,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沉冤得雪。

&ep;&ep;但又怕父亲被抓,这个家就毁了。两种矛盾的心情,在她身体里叫嚣。

&ep;&ep;“不应该啊!”按照连云福那样的伤,又是掉进溪里去,肯定是活不了了,怎么就回来了呢?“怎么办?他要是揭穿事实,我就要偿命了!”

&ep;&ep;夏清第无助的说着,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拿到墙上靠着的拐杖。

&ep;&ep;“你逃!逃的越远越好。等到你有出息后,捎信回来就行!”

&ep;&ep;夏清第家的从房里出来,就像当初诬陷连云福一样,飞快的做了决定。

&ep;&ep;让夏清第逃。

&ep;&ep;☆、第七百六十七章两难

&ep;&ep;门上不知道谁挂了一把锁,风吹雨打,长久没有打开的铁锁,已经锈迹斑斑。

&ep;&ep;连云福抬手拨动了下,那铁锈便掉了下来。

&ep;&ep;“连大哥别急,你家的钥匙我知道在哪里,我这就帮你拿去。”

&ep;&ep;“这门是你们帮我锁的?”连云福问。

&ep;&ep;“我姐之前和满仓叔商量好的,门锁好钥匙藏在这里。”

&ep;&ep;这是临来之前瑾俞交代的,瑾天蹲下来,顺着门边的墙缝往里面摸,扒拉了一会儿,真的有一把钥匙给他挖了出来。

&ep;&ep;“看!真的有。”

&ep;&ep;瑾天乐滋滋的开门,完全没有看见连云福感伤的脸。

&ep;&ep;长久没有开过的木门发出生涩的声音,院里已经长满了野草,这时候是初冬已经枯黄一片,看起来萧条又破败。

&ep;&ep;“长了草,没关系,一会儿除了就好。”连云福激动的领先往里走。

&ep;&ep;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背井离乡才知道家的好,哪怕这里才简陋不过。

&ep;&ep;当初那样离家,这家里院子除了杂草外,居然一切如常,就连他没有劈完的木柴都还在原处,布满蜘蛛网的房门打开,床榻也收拾的好好的,只落了一层灰。

&ep;&ep;这要是没有人护住,不可能会这样完整的保留下来。

&ep;&ep;而那个护着他家的人,可想而知是谁了。

&ep;&ep;“连大哥,我姐说先把艾草烧一下,把那些毒虫熏走,再来收拾。这把给你。”

&ep;&ep;瑾天带来的艾草分了一把给连云福,比起呆愣神游的连云福,他活络了许多。

&ep;&ep;曾几何时,他们家刚搬去村头,那个四处漏风,连房顶都没有的屋子,可比连云福这里差多了,那时候连云福帮忙收拾,今天他来帮忙收拾,仿佛就在昨天。

&ep;&ep;“还是瑾俞妹子想的周到。”

&ep;&ep;连云福回神过来,接过瑾天的艾草,从屋顶的蜘蛛网一路扫下来,各个角落都没有错过,一时间屋里充满了艾草的熏香味。

&ep;&ep;瑾天也是做习惯活的人,收拾起屋子也做得很好,只是速度慢了些,连云福收拾了堂屋和主屋,他刚好收拾出厢房。

&ep;&ep;期间连云福还去提了两桶水回来擦拭桌椅和床,擦到床底的时候,摸到了那个坛子,拿出来一看,当初瑾俞付给他猎物的七两多银子还在。

&ep;&ep;“连大哥,天色不早了,和我一起回去吃饭!这院子里的草明天我来帮忙除。”

&ep;&ep;等拿了锄头准备除草是,天色已经黑了,瑾天拿着生锈的柴刀划拉出了一条路来,现在天气冷了,倒是不怕这草丛里有蛇出来。

&ep;&ep;“好。”

&ep;&ep;连云福把银子又塞了回去,应了一声便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ep;&ep;暮色下的家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他的离开,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ep;&ep;这一刻那颗飘零的心,有了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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