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紧走几步,宽敞明亮的阁内,龙涎香绕鼻,一个清瘦的身影跪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挺拔和优雅。

&ep;&ep;“皇后,你来了正好见见故人。”

&ep;&ep;条案后面,坐着皇帝,面上平和的朝她招手。

&ep;&ep;“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ep;&ep;敛下心神,皇后上前行礼,扣住身侧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ep;&ep;眼角的余光看见的那个侧脸,文士帽下还是那张熟悉的轮廓,只是鬓角已经斑白,皇后的心猛的揪住了,难以呼吸。

&ep;&ep;“当年皇妹与晋州天作之合,父皇钦点的良缘,以皇妹失踪告终。

&ep;&ep;晋州一往情深,二十二载孜孜不倦的寻找,荒废了光阴,荒废了年华,再回首已经是步入中年了。

&ep;&ep;皇后你说,这是不是一场情殇?”皇帝面色凝重的问。

&ep;&ep;“是……是。”

&ep;&ep;皇帝没有让她起来,皇后便一直保持着半蹲的行礼姿势,不敢动。

&ep;&ep;“那一手造成这起悲剧的人,该不该死?”

&ep;&ep;皇后猛的抬头看向皇帝,精致的面容难掩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憔悴,上挑的眉眼勾勒出滑稽的哀伤。

&ep;&ep;“皇上……”

&ep;&ep;“寡人问你,造成这般惨剧的人,是不是该死?”皇帝看不见她的仓惶一样,冷声问。

&ep;&ep;“该!”皇后闭上眼睛,哑着声音吐出一个字。

&ep;&ep;“确实该!”皇帝握拳捶了一下案几,“想寡人堂堂天子,连一个妹妹都护不住,让她流落在外二十二年,吃尽了苦头。寡人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ep;&ep;听着那咬牙切齿的话,“噗腾”皇后脚下一软,已经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ep;&ep;没有死到临头,都不知道那种刀搁在脖子上的恐惧。

&ep;&ep;即便当年她筹划了许久,也想好了退路,但是二十二年过去了,平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是最可怕的。

&ep;&ep;“只要想起当年青鸾被留在悬崖底下孤助无援,只有思路一条,草民便心如刀绞。只求皇上严惩当年的罪魁祸首,还一个公道。”赵晋州哀声道。

&ep;&ep;“不……不能这样!”皇后抬头看向赵晋州,满脸仓惶,“她不是没有死吗?还好好的,已经回京都了!没有死!”

&ep;&ep;☆、第一千一十四章没有变过

&ep;&ep;“吾妻已经入了赵家宗祠,只有一个冰凉的牌位在,不能说话不能笑。皇后娘娘能让她起死回生吗?”赵晋州看着皇后,笑得凄惶。

&ep;&ep;“她明明还活着!就在前几天回来了……”

&ep;&ep;“我赵家宗祠的人是青鸾公主,先皇赐的婚,我赵晋州的妻。你说回来的那人,她是谁?”

&ep;&ep;那是谁?

&ep;&ep;那是一个农夫的妻子,已经生儿育女,甚至有可能还神志不清,认不得故人。

&ep;&ep;也只能是一介农夫的妻子,和他赵晋州无关,和皇室无关!

&ep;&ep;皇后瘫倒在地上仰天凄惶地笑,泪如泉涌,心里涌起无数的悲凉。

&ep;&ep;这就是她默默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ep;&ep;而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蓦然回首,梧桐树下的翩然公子,已扎根进她的心。

&ep;&ep;人人都说一遇晋公子误终身,而她不巧便是其中那一个。

&ep;&ep;爱怎么样?执着又能怎么样?

&ep;&ep;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ep;&ep;那个集万众瞩目的女人都那样了,嫁做他人妇,生了别人的孩子,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护着她。

&ep;&ep;死心塌地,一如既往地,从来就不曾改变过。

&ep;&ep;“为什么?为什么啊……”

&ep;&ep;悲切的声音透过巍峨的宫殿,传到等着不远处等候的人耳里。

&ep;&ep;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ep;&ep;当年的一局为爱痴狂,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运,尊贵无比的公主沦为农妇,才高八斗的贵公主,变成守门人。

&ep;&ep;真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带过的。

&ep;&ep;“娘!”

&ep;&ep;瑾俞喊了一声,青娘捻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笑了笑,略带沙哑的道。

&ep;&ep;“虽然不能原谅……但是,因为那场遭遇才有你们,娘很欣慰。”

&ep;&ep;瑾俞真的佩服,换做是她被人害成现在这般下场,恐怕做不到这样的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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