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安慰他,“莫要想的太多,大晋终归立国两百余年,其间颇多明君,此间事,说不得没你我想象中那般严重,且……就算真的乱起来,慌张亦是无用,乱世人不如盛世狗,想要挣命,想要活好,靠的只能是手中刀!”

&ep;&ep;“……”霍锦城没说话,深深看了姚千枝两眼,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起身对她深施一礼,他狠狠吸了口气,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ep;&ep;——

&ep;&ep;掌中刃,手中刀,不磨不亮瞠。

&ep;&ep;世道要乱,想自保,人手就必须要足,霍锦城的消息看似没给大刀寨带来什么改变,甚至除了姚千枝外,旁人根本都不晓得,只觉得最近四里八乡来了好些要饭的,个个皮包骨,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ep;&ep;照常招人,巡山,吃饭,操练,翻耕,制衣,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姚千枝把本停了的晒盐池重新开启,冬日严寒自然晒不得,便恢复成了原本黑风寨的煮盐法。

&ep;&ep;可把那一众俘虏给累惨了,每日天不亮就起,黑下来才睡,时时奔走在火堆盐水旁,感觉整个人跟大腌萝卜一样,都给卤上了。

&ep;&ep;寨中人日日砍柴,偷偷运往溶洞,亦都忙的昏头胀脑。

&ep;&ep;月余下来的成效,不如晒盐十日,还搭上诸多人工物力,真真是十分不划算,然而姚千枝也没办法,扩展势力必要招人,招人就得练,练就得吃,还得武装,没盔甲总得有把刀吧,没刀总得有狼牙棒吧?拎根木棍……有什么杀伤力?给人送菜吗?

&ep;&ep;数千人的吃喝穿用,花费不是小数目,如今天寒,少有行商愿意在这时节出关做买卖,姚千枝就是想放下节操做把无本生意都没那条件,寨子里唯一的收入就是盐,哪怕在难在苦,她都得勒逼着众人去做。

&ep;&ep;好在‘大刀片子飞人脑袋’的记忆尤在眼前,新进寨的也被无数遍的‘科谱’过,姚千枝威摄力惊人,到没人敢对她说个‘不’个。

&ep;&ep;想想都觉得后脖子发凉!!

&ep;&ep;干就干呗,在哪儿不是干?

&ep;&ep;煮盐砍柴就是累的像驴,被大当家的操练……累的恨不得是驴!!

&ep;&ep;大刀寨一如既往的高速发展,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时间兜兜转转,眨眼就要过年了。

&ep;&ep;这一天,小河村姚家一派欣然景象。

&ep;&ep;“老大媳妇,今儿你跟老大,老二,老四去趟清河县,眼瞧就要过年了,年货得置办起来……千蔓带着你妹妹们把家里家外收拾收拾,我和老三媳妇,老四媳妇做些打糕,伸点麦糖,还得学学怎么包饺子,说是这地介儿过年家家都吃……”清晨,公鸡打了鸣,天还没大亮呢,季老夫人便早早起来,套上儿媳妇孝顺的粗布新衣,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ep;&ep;逐一唤醒儿孙,她朗声吩咐,“大郎,二郎,你们几个小子跟着三伯把牲口绷子铲铲,过年了,让骡子们干净干净,千蔓她们屋里的椅子腿儿掉了,你们想法儿给收拾了……老头子,赶紧的,你今儿还得写对联呢,别磨蹭了!!”她伸手拽姚敬荣。

&ep;&ep;姚敬荣就笑,也不反驳,连连点头,“哎,哎。”

&ep;&ep;家中一众都齐着应,随老太太的吩咐运转起来,姚天从,姚天达,姚天赐三兄弟背着柳框,牵起大骡子套车,李氏挎着菜蓝子紧在他们后头。

&ep;&ep;姚天达拎着铁铲,带着一众侄儿往牲口绷子走,扬雪暴灰,惊的院中鸡扬着翅膀‘咯咯’的叫。

&ep;&ep;季老夫人把吃饭的桌子搬来,将早备的红纸裁开辅好,唤姚敬荣过来写幅字对联。

&ep;&ep;姚敬荣就笔直站在桌前仔细研磨,神色认真跟写朝廷奏章似的。

&ep;&ep;就连一直默默无闻,跟透明人似的白姨娘,都眉眼含笑的帮着姜氏照顾刚刚会跑的小郎,满屋子围着他转,整个姚家院里都是孩童稚嫩的笑声和尖叫。

&ep;&ep;瞧起来真真繁盛之家,兴旺极了。

&ep;&ep;看着满堂儿孙,姚敬荣和季老夫人俱都满心宽慰,一时间,竟把抄家流放,遇种种艰难不适的困苦给放下了。

&ep;&ep;姚家人欢喜迎新年,期盼新年新气象,个个都喜上眉梢,只独姚千枝……

&ep;&ep;站在水井旁边,她把拎上来的水桶递给姚青椒,看着她们说说笑笑打扫屋子,就眉头轻皱,脸上的表情纠结着,整个人气压极低。

&ep;&ep;“千枝,你怎么不说话,是心情不好?还是……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自妹妹当了山大王,姚千蔓真是没少给打掩护,特别注意她,见她神色不对,就连忙拉住,避开旁人低声问。

&ep;&ep;“我那边没事,挺顺利的,额……不对,其实还是有事!!”姚千枝‘嘶’了声,为难的直嘬牙花子。

&ep;&ep;“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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