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北方的冬天少不了漫天大雪,昨儿落了一夜,今日晋山的路那叫一个滑,寨子往溶洞的方向还偏僻,还崎岖,姚家人乍知此事,脑子还懵着,心不在焉的,姚明辰几个小儿郎一个腚蹲坐下去,差点没把尾巴骨摔断,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ep;&ep;一路上,姚千枝先讲罗黑子,将他如何如何无耻,黑风寨怎么怎样霸道,又轻描淡写的说了她里外勾结挑了这里,最后落草的过程……

&ep;&ep;将将讲完,溶洞近在眼前,跟守卫的人对了暗号,领火把进去,艰难穿过……湖盐映入眼帘。

&ep;&ep;依然是天蓝水蓝,美景无限,只是黄土岸边,一排排精壮的汉子赤.裸着上身劈柴熬煮,数九寒天里热的直冒汗,熊熊烈火烧将铁锅烧的通红,卤水特有的味道升腾而起,打鼻子一闻,便是股股咸腥之气。

&ep;&ep;铁锅熬干,精心提炼,半白半黄的大粗盐粒子‘哗哗’的倒进麻袋里,鼓鼓囊囊半人多高,男人粗糙的手扎紧袋口,‘嘿’的一声甩肩扛起,放至在溶洞阴凉处。

&ep;&ep;那里是堆着高高的,数都数不清的同样盐袋。

&ep;&ep;姚家人眼花缭乱,这,这哪里是黄呼呼的盐?这明明就是白花花的银!!

&ep;&ep;“我的天,千枝真的,她真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季老夫人觉得心脏‘呯呯’直跳,几乎到了嗓子眼儿,紧紧抓着丈夫的手,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ep;&ep;从来坚韧主意正的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ep;&ep;落草为寇,贩卖私盐,这等抓住哪个都要被砍头的大罪,对如今的姚家来说,究竟是救命的天梯,还是断头前的晚宴?

&ep;&ep;看着慌张的老妻,被打击懵了的儿孙,姚敬荣混浊的老眼闪着精光,“搬!!”半晌,他从牙缝挤出三个字,“咱们搬!!”

&ep;&ep;姚敬荣这当家人一锤定音,姚家一众被打击懵了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傻呼呼的下山,傻呼呼的收拾,连家里骡子都牵上,就差把墙皮给扒了。

&ep;&ep;只给村里留了个危房!!

&ep;&ep;真是干干净净的来,秋风扫落叶的走。

&ep;&ep;路上,偶尔遇见村民,还问他们:“姚叔,姚婶子,这拖家带口的上哪儿啊?”季老夫人就佯做镇定,实则双目无神的回答,“哦,那什么,晋江城那边来个亲戚,接我们一家去过年……”边解释,边脚步不停。

&ep;&ep;姚家一众游魂似的跟着她。

&ep;&ep;身后,村民们还看着她们的背影切切私语,“到底还是官呐,有贵人亲戚……”

&ep;&ep;“怪不得上回对官差敢这么横,真是有背景啊!”

&ep;&ep;“得了吧,都流放了,那是得罪了皇帝老爷,啥亲戚还能帮扶他们啊,就面子情吧!!”

&ep;&ep;“面子情不是情儿,咱一样招不起。”

&ep;&ep;“哎呦哎呦,这回姚家人是一脚登天门,起来了!!”

&ep;&ep;村民级别的‘切切私语’,嗓门跟嚷嚷没什么区别了,姚家人在这般‘羡慕嫉妒恨’的背景声下,一步一步走向了‘歧途’。

&ep;&ep;从落魄官宦的良民,到占山为王的土匪——家眷。

&ep;&ep;恍恍忽忽上山,姚千枝把他们住所安排好了,就是原来黑风寨大当家的院子,后来又让人扩出来个小小的二进,安排给了他们。

&ep;&ep;从燕京流放至今,姚家人终于摆脱了‘集体宿舍’的尴尬,恢复成了一家一处的正常日子。

&ep;&ep;没办法,小河村就分了他们五间房,不男女分住,根本排不开,平素,姚敬荣和季老夫人为这事儿私下没少焦急,四个儿子,三对夫妻,总分居算什么事儿?两口子想说句悄悄话,还得找背人的地方偷偷摸摸,亲近都不成。

&ep;&ep;孙子们都长大了,早晚得成亲,偏偏家里没银子盖房,女孩儿们六个塞一个小屋儿,日常连转身的余地都少……

&ep;&ep;为了这个,姚敬荣和季老夫人没少挠头。

&ep;&ep;“这算是解决了吧……”看着前后两进,还带小菜园的院子,季老夫人喃喃。

&ep;&ep;“房子是解决了,问题更严重了!”姚敬荣苦笑。

&ep;&ep;知晓大当家的家眷上山,王花儿特意寻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着收拾,很快,姚家人就彻底安定住下来了。

&ep;&ep;是夜,姚敬荣和季老夫人靠在温热的炕上,点着油灯,低低私语。

&ep;&ep;“在没想到,千枝能这般?”季老夫人透过窗户,看着寨子里彻夜不熄的峰火台,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个小小寨子,百十来人,看她天生神力,哄她帮着奔命,还想怎么劝她认清,可如今看起来……”

&ep;&ep;两,三千人的富贵寨子,不拘男女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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