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次日,带着五千人马并一众粮草重辎,姚千枝顶着秋日凉风,宣布启程。

&ep;&ep;——

&ep;&ep;这一日,正午时分,燕京十里亭外,坐在简朴的马车里,万圣长公主掀着窗帘瞧着外头。

&ep;&ep;“殿下,都尉已经走远了,瞧不见了。”车厢里,跪坐地毯的女官低声劝道:“这秋日天凉,还是回吧,别在风寒了,让都尉担忧。”

&ep;&ep;万圣长公主并不甘心,探身还想往外瞧,然,茫茫荒野,五千人的军队踪影不见,不由幽幽叹着,“是啊,瞧不见了。”

&ep;&ep;“回吧!”她低声,闭起眼睛。

&ep;&ep;“诺。”女官应声,膝行至厢门前,对外吩咐一行。

&ep;&ep;车夫挥鞭,俊马扬蹄,缓缓驶动,‘咕噜噜’车轮发出响声。

&ep;&ep;黄土官道,微微有些颠簸,万圣长公主塌着腰,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疲态。

&ep;&ep;“殿下,用这个吧。”女官见状,连忙取出软垫,垫在她腰后。

&ep;&ep;万圣长公主摆手,“算了吧。”

&ep;&ep;女官抬头望她,便见她脸上,突然横生许多皱纹。

&ep;&ep;万圣长公主是宗室里出了名的美人儿,保养得宜,哪怕有云止那么大的儿子,都一直如三十许人般,雍容美态,然如今,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腰背都拘搂起来,通身的疲惫不堪。

&ep;&ep;“殿下,您要打起精神,保重身体啊。都尉远走泽州,这边关险地,燕京这边儿,您还得多照应呢。”女官忍不住劝。

&ep;&ep;万圣长公主睁眼瞧她,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莫要担心,本宫不过有些累了,让本宫缓缓,很快就会好的。”

&ep;&ep;“诺。”女官低声,见她脸色依然苍白,就止不住开口,“殿下,您,您怎么会让都尉跟着姚大人离开,胡人攻城,那般险境……”

&ep;&ep;“留在燕京就不险吗?就止儿那脾气……韩太后和韩载道眼看就要闹翻,万岁爷被彻底养废了,根本不见长进,朝臣们各找后路,黄升明明反贼之身,他来求娶公主都被应允了,君谭远在录州,拥兵自重,豫亲王虎视眈眈,楚敏八爪游触……”

&ep;&ep;“就连宗室,都只把着小皇帝,余者一概不理。大晋,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就算我儿耗尽心血,搭上性命,都改变不了这一切。本宫又何苦让他困在这里?”

&ep;&ep;“难道,就因为对先太子的一句承诺,我儿就得赔上所有吗?”

&ep;&ep;先帝还在世时,云止是先太子的伴读,表兄弟俩年岁差不多,相处的极好,先太子私下曾对云止说过:‘孤为明君,尔做贤臣,君臣相宜,留名百年’。

&ep;&ep;这句话,自出先太子口,就刻进了云止心里。

&ep;&ep;哪怕先帝死了,哪怕先太子没了,云止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

&ep;&ep;万圣长公主了解儿子,就算大晋无救,就算权臣当道,就算付出性命都改变不了局面,只要没忘记这句话,他就会一直努力。

&ep;&ep;哪怕图劳无功。

&ep;&ep;哪怕添进性命。

&ep;&ep;她不能让儿子如此屈辱的死,到不如上得战场,抗敌拼命,这同样不违背那句承诺,同样对得起江山百姓,对得起他舅舅和表哥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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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姚千枝这一边,领着五千人马,拖家带眷——云止并四位霍姑娘——快马加鞭的往北方奔,晋江城里,守军和胡人,已然战的腥风血雨,尸骨堆山。

&ep;&ep;晋江城墙高粮丰,占地势之地,胡人军多将广,攻城器凶厉,占天地人和。

&ep;&ep;一方苦守不出,一方攻势凶猛,晋江城墙外,完全如同绞肉机般,端是血流成河,伏尸千里。

&ep;&ep;连续数月功夫,姜维和姚千蔓带着数万人马死守城墙,其间,因叱阿利诱敌,姜维还曾领兵出战过,杀了五千余‘前锋营’,战果相当不错……结果,城门差点让人给攻破了。

&ep;&ep;几成险局,姜维在不敢冒进,退守城中,打起了防守战。

&ep;&ep;就连胡兵拿姜企战死之事,羞辱他‘缩头乌龟’,都不曾在言出战。

&ep;&ep;晋江城数万余百姓,不拘老弱,还是妇孺,均都或看守伤兵,或搬运粮草,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而胡那边,久攻不下,叱阿利调兵遣将,从草原各处调来大军十五万……

&ep;&ep;仗着人多势众,他们轮番攻城,几乎昼夜不停。

&ep;&ep;晋江城外,已经有三十余万胡兵。

&ep;&ep;边将和姚家军被拖的疲惫不堪,他们人数少就不说了,胡人还有攻城利器,诺大飞石迎头砸下,毁房灭屋,伤亡惨重。姚千蔓早便下令迁出住在城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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