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脾性跳脱,拘在作坊里心里不敞快。你也看到了,二叔二婶总是无故寻他错,我做大哥的护不住他……”

&ep;&ep;一想到弟弟那次流着眼泪给二叔赔不是,刘怀山心里就难受的紧。

&ep;&ep;狠狠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勉强笑了笑说:“让他在外头磨磨性子,指不定过两年便自觉回来了。我年轻力壮的,多做些力气活不碍事……”

&ep;&ep;感受出丈夫情绪低落,吴氏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大过年的向他闹腾。

&ep;&ep;于是忙用帕子擦擦眼睛,破涕为笑道:“瞧我大过年的,提这事做甚,我听大郎的。”

&ep;&ep;……

&ep;&ep;距夫妻俩卧房两三米之隔的耳房中,刘怀安正躬背低首伏在长方小桌案上。

&ep;&ep;走近处可发现他正拧眉紧盯碳笔绘制的千慈塔剖面图,目光定在其中一处位置陷入思索中。

&ep;&ep;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起身从放置在床头木匣子里翻出几张泛黄起毛边的图纸,同桌案上的比较,视线游移几张图纸之间。

&ep;&ep;过了许久,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又接着琢磨剖面图的下一个地方。

&ep;&ep;直到房外鸡鸣声第四次响起时,才小心翼翼收起图纸探身放进木匣子中,打着呵欠迅速除去棉衣,灭了灯火,滚进被窝里。

&ep;&ep;……

&ep;&ep;“大姐,那姑娘家可都打听清楚了?怀安去岁还放狠话说暂没结亲的打算,此事得先跟他通个气。”

&ep;&ep;听大姑子刘芙有意说给小叔子促成一门亲事,吴氏面露迟疑地说。

&ep;&ep;“现今岁庚都十七了,若不提早订好人家,再过两年哪还有相宜的好姑娘。咱们又非高门大户打着灯笼随意挑拣,待会我给他说!”

&ep;&ep;刘芙完全没将弟媳的话放心上,她有自己的思量,弟弟对颜溪那丫头的执念她瞧的清清楚楚。

&ep;&ep;如今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人样,为防哪天凑巧碰上再鬼迷心窍,还是尽早定好姻亲,绝了后患。

&ep;&ep;自上次因讨要颜溪之事,夏氏与刘芙两人关系愈发糟糕,互相看不顺眼。

&ep;&ep;此刻端坐上位的夏氏见刘芙竟直接越过婆家这边,一人拍板钉钉夫侄的婚事。

&ep;&ep;气得她差点绞烂手中的绢帕,暗中大骂几句。

&ep;&ep;尽管自己内心对张牙舞爪的夫侄子婚事丝毫不上心,巴不得讨个恶婆娘治治他。

&ep;&ep;可一码归一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李家的媳妇对刘家诸事有话事权。

&ep;&ep;若传出去,街坊邻居还不知怎么笑话她们做婶子嫂子的。

&ep;&ep;心生怒气的夏氏嘲讽道:“怀安的媳妇进的是刘家大门,合适与否我们做婶子嫂子的自然先得掌掌眼,最后还得由你二叔三叔拍板说了算。”

&ep;&ep;刘芙面色一僵,晓得自己确实有些越礼了,不过很快恢复,带有几分伤怀道:

&ep;&ep;“当初爹离世时,叮嘱我好好照拂怀安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芙娘并非有意越礼,二叔三叔也定会明晓芙娘心思。”

&ep;&ep;……

&ep;&ep;同作坊紧挨的另一间大厅堂中,刘家的成年男丁除刘守从不在场外,其余的正和前来拜年的李诚闲聊。

&ep;&ep;“万大哥品性不错,姐夫,要不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做活?”刘怀安对姐夫李诚道。

&ep;&ep;腊月二十五千慈塔告竣后,他尚未来得及去大姐家拜访,不少事情对方还不知道。

&ep;&ep;“我跟着陈作头都习惯了。”李诚笑着摇头婉拒,原先一同做事的匠工有不少如妻弟一样离开。

&ep;&ep;正如他期盼的,自己现今颇得作头看重,工钱也比之前多,如此好的境况哪还会重新选择下家。

&ep;&ep;“二哥,你啥时候能捎上我呀?”刘怀平满脸羡慕地望着刘怀安。

&ep;&ep;对堂哥一出门便是大半年向往的不行,在家都快被父亲吼傻了,每每听他讲话拿东西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ep;&ep;“别,我可没那个胆子,若让二叔抓到,他非剥了我的皮。好好在家学手艺,别辜负二叔三叔他们期望,将来二房还指望着你撑起呢。”

&ep;&ep;刘怀安冲可怜巴巴的刘怀平摆手,笑得如沐春风。

&ep;&ep;最近他心情颇佳,对二叔刘守从的黑脸子丝毫未放心上,反正过几日自己就要搬走了。

&ep;&ep;经过斟酌,东水门租房一事他决定暂时不跟家里人说,尤其大姐,否则她肯定猜到自己跟小溪一处,从中阻挠。

&ep;&ep;“怀安,你真想好不回作坊做事了?”刘守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盏,颇为无奈地问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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